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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云漫天几乎在门响的同时睁开了眼,见是秋谈二人返来,他坐起了身。南宫寒潇不禁怀疑他适才根本就没有睡着。想到自己偷吻他,不觉有些尴尬,又 忍不住在心里思忖着他为何没有拒绝——是原谅了自己?还是彻底忽视自己?显然后一种可能性远高于前一种。其实即便云漫天原谅了自己,那又能如何?自己总还 是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徘徊,不得一个安稳。
谈怀虚见云漫天躺在床上,便过来问可是吵醒了他。云漫天摇头,又问他们可拿到那封信。谈怀虚有些沮丧地道:“春归迫于无奈拿给我们看了,原来是他舅舅景南王世子的小妾派人送给他的情书。”
云漫天稍一思索,立即道:“这未免太巧了些。再说若是这样的信,他为何要命小厮回乡?”
秋达心不阴不阳地插了进来:“他说最近世子对那个小妾已有怀疑,故此遣退知情的小厮以免后患——这种话我才不信呢!本来要用点手段的,可是有位正人君子无论如何不让。算了,我又何必费那个心?”
谈怀虚不禁有些讪讪,道:“其实我也不信。可是春归毕竟是我表弟,若能断定那封信真与案子有关倒也罢了,可万一那封信跟这案子根本无干,我又怎忍心让他受罪?”
云漫天冷笑了一声,道:“且不说那封信是否重要,光是他几乎杀死宁大哥这一点我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
谈怀虚见云漫天也似乎在埋怨自己,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因不想暴露出劫狱的是我们几个,我们并没有问春归宁兄是否真是他刺伤的,说不定是个误会……”
“不是他还能有谁?我猜那封信肯定有蹊跷。”云漫天冷着脸打断他的话。
谈怀虚思索了片刻,之后道:“我不看不如这样:我打听到那小厮是杭州云来镇人氏。云来镇若是快马来回也就两三日,我去那里找他查问个清楚。若真能确定那封信与案子有关,回来再对春归施压不迟。”
南宫寒潇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不知兰春归会不会派人去灭口?”
“你这种烂货都能想到的我们会想不到?”秋达心半是讥讽半是得意地道,“离开侯府前我已经用药将兰春归迷昏了。”
云漫天听见“烂货”二字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又转向谈怀虚道:“这样也好,那你一路小心,速去速回。”怔忡了片刻,他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宁大哥还能熬多久。若是没了命,就算冤情昭雪又有何用?”
因担心宁惜酒胸前伤口崩裂,秦斜川半途中放弃了骑马,改为横抱着宁惜酒步行。又加上为避开官兵绕了路,到江边时已是次日深夜。才刚到便有两个渔夫打扮的人迎了上来,朝他躬身行礼。其中一个道:“小人见过秦庄主,我家阁主派小人来迎接庄主。”
秦斜川“嗯”了一声,一瞥间看见江边有条小船,便抱着依旧昏迷的宁惜酒走过去上了船。
小船在水中上下颠簸,江面上暗沉沉的,与远处黑压压的天连成了一片。秦斜川坐在船头看着前方,恍惚觉得自己局促在了一个圆盘中,而那黑压压的天是一口大锅,将他严严实实罩住。这样封闭的空间里,他不禁觉得茫然、憋闷、甚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