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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牧立在竹林前,袍袖舒展,道:“八年前你还是个孩子,现在也这么大了,时光当真如流水一般……”
说着用手比着高度,笑道:“我看着你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再到这么高……嗯,你第一次骑马还是我把你抱上马背的,还记不记得?”
贺敏之道:“记得,大哥那时候待我很好,我不爱习武,大哥便教我救命三招。”
颜牧颔首道:“不错,看来倒是没忘了我。”
又问道:“这些年过得可好?三重雪可曾复发?有没有被人欺负?”
贺敏之道:“还好,复发过一次,也没怎么被人欺负。”
颜牧见他神情镇定,淡淡一眼扫过,笑道:“八年前不过被我打了一掌,知道自己中了毒,便哭哭啼啼一副活不下去了的孬种样子,杂种就是杂种。”
话锋一转,却又赞道:“如今倒比以前出息了,勉强有了些我慕容氏的架势。”
贺敏之半垂着眼,鼻梁弧度挺秀,冷笑道:“大哥说笑了,我怎敢再姓慕容?”
不待颜牧说话,直接说道:“大哥如此赞我,可是想拿玉玺金印?”
颜牧微微蹙眉,见他如此主动提及,倒有几分疑惑。
贺敏之却不动身,只凝视着鸡笼,声音异常柔和:“拔列伯伯和我住在玉州的时候,家里一直养鸡攒钱,现在他去了,我也就没那个心思了。”
颜牧不语。
贺敏之道:“大哥,当年你一刀重伤了他,可还记得?拔列伯伯看着你长大,你心里可曾有过愧疚后悔?”
颜牧一笑:“慕容之恪所求,是颠覆宁国、马踏靖丰,复我燕亦帝国,成就一番大业,拔列千里与我所杀的千千万万人有何不同,记住他又有何益?”
贺敏之气得打颤,拎起鸡笼砸向颜牧。
颜牧一步不退,拔出腰间弯刀,一刀斫下,霸道肆意的刀气映得月色惨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