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听到窗外清翠的鸟鸣伴着朗朗的读书之声以及……粗鲁的咒骂。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简直是放屁!哇——”咒骂之声停止了。
“骆少爷,你在读书哪……总共五个铜子。”
“五个铜子,你干脆去抢算了!就四个馒头,怎么多出一个铜子了?”脾气极其差劲的男人嗓门大的死人都能吵醒了。
“我阿三亲自给你送来,得加钱。看到没有,刚刚这草鞋就被你院子里的小石子给坷了一下,看起来都快破了。更何况,我都听说了,你房子租出去了,有钱啦!赶紧将这破院子修整修整,省得走路渗的慌。这药味可真难闻——你生病了?看不出来啊?”
“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话,拿去罢——”
原来,他在帮自己煎药。
陈向东心头一暖,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却隐隐的感到一阵头晕,忙靠在床柱上。
没过多久,房门猛的被人推开了,可怜的门板几乎要从框上掉下来似的,来回的晃荡。
“娘的,什么破门!”骆子路看了门板一眼,然后将手上端的馒头和药碗重重的搁到房里唯一张简陋的木桌上,粗声粗气的道:“起来吃早饭喝药了——”
陈向东怯怯的看向站在桌边的男子,越看越觉得跟付明光何其相似。
他真的不是付明光么?
纵然这个自称是骆子路的男人,身穿的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袍子,脚上的鞋面还有补过的痕迹,神色之间也没有付明光那样的一贯大度从容,紧蹙的眉头正显出他的极度不耐,但是,这个人真的不是付明光么?
世上真的有如此相象的人么?
“还愣着干嘛,过来吃馒头,一会儿就凉了!”骆子路已经坐在桌边吃起馒头来了,四个馒头他倒吃了二个了,正欲拿第三个……
陈向东缓缓的从床上下来,刚想伸手拿衣服,又是一阵眩晕,整个人又倒回床上。
骆子路见状忙叫道:“怎么了?”急走到床边,但见陈向东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着,又迟疑的出声:“你……你没事罢?”心里不由的一阵恐慌……不会是死了罢。
颤抖的伸手去欲探他的鼻息,谁想,此时陈向东却缓缓的睁开眼来。
骆子路伸了一半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只能转个弯回来摸摸自己的鼻子,粗声粗气道:“算了,你别动,别起来了……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