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突然抬起头来,不顾脸上泪痕,他的声音,如此幽咽,怆然含悲。
“曾大夫,求求你,不要说出去,不要说!不要说……”
“好好!相公且放心,这些病情医家是不会乱说的。我先开付方子,先把你的身子调理起来,咱们再另想办法。”
骆子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神色不由的黯淡下来,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曾大夫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方子,然后嘱道:“平日不要吹风,也不要吃冷食。还有,每日可吃一小碗,杏酪蒸羊羔,不可多吃。我再开付益肾的方子……去抓药罢。”
写罢,却将方子递给骆子路。
骆子路捏着方子,领了陈向东出去。e
经过堂前,那些侯着的病人,见两人一个双目通红另一个神情冷然,不由的嘀咕道:“唉,又一个回家准备后事的人。”
从抓药、付钞、回家一路上骆子路一言不发。
经过那些繁华的街道,软风细卷,弱柳婆娑,朦胧之间,只觉恍惚迷离。
直到回到了老宅,骆子路才冷冷道:“我出去买米菜,你……你自己去煎药罢。”转身拂袖而去。
陈向东抱着骆子路扔下的几贴子药,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那身影透着无尽的忧伤。
“他……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陈向东来到用砖石垒成的灶炉旁,见一个专门煎药用的煎锅正搁在一旁。
其实,他早些与潘娘子一块过日子时,也时常亲手生火作饭烧菜,所以对于煎药也不是全然不晓。
只是来回走了这老远的路,其间情绪又大起大落,心神荡漾之余,早已疲累不堪了,只想上床歇会儿。弯腰从水缸边上拾得了几根柴火又回到灶边,眼前已经是一阵阵的发黑了。
不侍思想,他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灶边闭目休息片刻。
攸忽间,感觉自己已化身为天际轻缕的闲云,又似一张桃叶在碧水里轻轻的回旋,在朦胧雾霭中流出的清泉中随波流荡……杳霭流玉,悠悠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