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错刀不说话,眼神一瞬间却寒而锐利。
“那……正如宫主所猜测的。”何逐空拈起一粒乌沉沉的药丸送入口中,皱着眉吞下去,他随之吐出的这个名字似乎也带着苦涩的气味:“沧羽大师。”
苏错刀当即恍然。
越栖见细细一想,不由得为之色变:“昔年李沧羽离开七星湖后,据传就在宝月寺出家为僧,宋无叛又是在佛寺长大,原来私底下竟是他的嫡传弟子……李沧羽是沈墨钩的鼎炉,也练过廿八星经,可惜只学得一半,难怪……难怪宋无叛一心想要廿八星经。”
他如此周详细密的一推想,何逐空不由得侧目而视:“你竟是个挑眉通眼的聪明人物,江湖之大……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才是。”
当着苏错刀的面,话说得意犹未尽,也只能点到为止。
苏错刀冷冷道:“何公子误会了,他与七星湖并无关系,只不过恰巧与我同行一段。”
想了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他日栖见在江湖上万一被人指点冤枉,还请天机阁以证清白……本座必有答谢。”
何逐空凝目看着他,突然一笑,摇了摇头:“苏宫主,你的答谢……何家担不起,天机阁没有一个武学高手却能地位超然,任谁都不敢擅动,个中缘故只在口风严实,且绝不多管闲事。”
“今日在下受激不过,说出沧羽大师四字,已是坏了门规,但出得这家酒楼,何逐空一字不认。”
说罢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霍然起身,道:“这就告辞。”
越栖见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病弱公子怎会有如此速度,脚底抹油风驰电掣,衣袍翻卷飘拂着就到了楼梯口。
何逐空却停住脚步,微笑着看过来:“越少侠多多保重。”
越栖见有些诧异,但他从不拒绝别人的善意,也是回以一笑:“承情……何公子也是。”
待何逐空走远,忍不住叹道:“可真是个怪人。”
回头却见苏错刀神色古怪,端着粗瓷茶杯,那只手凝固了也似一动不动。
怔了一怔刚要开口,就听屏风外喧哗声起,几条彪形恶汉已拥着个衣饰华丽满脸肾虚的公子哥儿闯了进来。
这群人浑身洋溢着地头蛇、男鸨头、大茶壶和乌龟打手以及十三太保横练、胸口碎大石等诸多成套出现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