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世家公子。
这样想着,斛律芮拔了根草放到嘴里,微有些草腥味,还有一点点的甜味。
秦暮苔就在渐渐越来越阴冷的寒风里抱着膝盖看着天际,没去理会身边如同顽童般的……成年人。
斛律芮看着那人抬头的样子,然后笑着从秦暮苔的头发上扯下无数草屑,秦暮苔这才低头看他一眼,然后果不其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斛律芮忍不住问道:“你……如何看待那两人的事?”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提问。
对于这事,秦暮苔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各人有各人的业。”
话说完,就闭上了嘴。
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星星慢慢地移转,仿佛这片天地下有着最温暖的床和被。
直到中夜,秦暮苔因为打了个喷嚏,这才被斛律芮押着进了帐篷。只是睡下好久后,两人还能听到帐篷另一端的翰吉叹气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秦暮苔就听到翰妮的尖叫声,话说得极快,一时居然听不清,大约是在跟谁争吵着。
那时斛律芮早已经起来了,说是出去练武,秦暮苔自知身体虚弱,没跟着一起去,而是独自坐在他们之前睡的毛皮垫上,盘腿打坐。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斛律芮已经坐在对面,拿了块饼子啃着。见他睁开眼,冲他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然后随手从旁边的大碗里抓起块饼子扔给他。
秦暮苔接过了,小心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粮食做的,一咬咯嘣咯嘣响,淡而无味,而且硌牙。秦暮苔只觉得嗓子眼都被卡得难受,但是居然就这样一口一口咬了下去。
斛律芮见对面那人沉默着咬着饼,脸色虽然不好看,居然也不抱怨,眼眸流露出一点微笑。
门外又是一阵尖叫声,翰妮的语调更高更快,中间杂了翰吉轻轻的声音,秦暮苔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听说古拉尔今天一早又出去了。”斛律芮只淡淡说了一句,秦暮苔立刻领悟:估计就是连夜逃跑,生怕再被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