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飞顿了一瞬:“什么意思?你看出什么了?”
傅怀川笑得优雅:“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罢了。”话锋一转,调笑道:“你待我也很无情无义,我这三年来却还不是对你刻骨思慕?”
李若飞恶狠狠的一眼瞪过去,傅怀川却笑得畅快。
正是晴好天气,下午的阳光像金子的颜色,慷慨洒落,屋檐处却依然有处阴影,傅刑简静立在那里良久,听着屋内两人谈笑的声音,右手拇指在左手虎口处掐出血来,烟雾般的眼睛里隐然有了决断之色。
冬去春来,秦初蕊一直卧病在床,往日的丰姿艳色只在眼波一睐间尚存痕迹。
谢流常来探望,有时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默默陪着坐上几个时辰。像看着一朵花慢慢凋零,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挽不住时光。
终于有一天,李若飞按捺不住,趁左右无人,命令道:“初蕊姐,我一定要送你离开这里!你去草原,我把你托付给冲羽大哥。”
秦初蕊道:“我若逃走,他们不会放过孟旭;就像你,你也没法离开,你若走了,傅怀川不会放过你的朗国。” 笑容宛如秋蝉最后一振翅的哀绝:“除了死,我什么也不能做。”
死?这个字对李若飞而言是个禁忌。
自从到宁国以来,从来没想过这个字。
但,也许是个机会。
李若飞眼神一亮:“那我们就去死吧!”
傅怀川眉目间略带几分倦怠,和谢溪、江暮秋等人一起走出皇宫。
刚刚傅东平召集他们详细询问边关要塞的兵防军费情况,皇帝身体大不如前,但气势犹在,傅怀川虽答得滴水不漏,却也觉得身心疲惫,尔虞我诈丝毫不比金戈铁马更轻松。
出了宫门,远远就看到傅刑简在等他。
淡淡星辉下傅刑简落落的容颜,像入梦江南的一朵落花,洗尽了红尘滚滚,揉碎了蝶梦纷纷,但配上他无忧无喜的一双眼,却生生在禅意里有了凉意。
傅怀川送走其他人等,走到跟前,傅刑简却笑道:“想不想上李若飞?”
匆匆走到二王府,进了傅刑简的卧室,就看到床上躺着李若飞,毫无知觉,脸色苍白。
傅怀川眼睛里已经有了血丝,手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