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刑简半透明的眸已被冲天火光染成妖邪艳丽的血红。
傅怀川到时,火光已经熄灭,小小一个木屋一片灰烬,风一吹,细细碎碎的黑色火灰漫天飞扬。
傅刑简示意各人退开,火场附近只留下他们两人。
傅怀川定定的站在那一堆灰烬前,喉咙里的腥甜终于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傅刑简用力扶着他,冷静的解释:
“今日漕运之事处理的甚是顺畅,想到你近日颇多思虑劳累,中午便过四王府来打算邀你去滴翠楼,在南墙处看到谢流握着一个酒壶,痴痴的立在墙下喃喃不止。”
“我心中奇怪,便套出他的醉话来。李若飞骗了你,金枝那个贱人只是假意去谢府,其实却求谢流放他们离开。”
“谢流一时心软,将李若飞和她藏到了这里。”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他知道李若飞是个放不得的质子,也舍不得金枝走,却不敢告诉你。”
“质子潜逃是大事,你在老头子那里也无法交代,所以我点齐了家将,过来拿他们回去。”
“李若飞却以木屋为据,射死数十人。”
“我只好放火烧屋迫他们出来,谁知他竟宁肯被烧死,也不肯出屋。火势已大,我无法相救。”
“人各有命,李若飞欺你在先,死了也只能罢了。回去后就说朗国质子病亡罢。”
傅刑简的声音如裁冰剪雪,自有沁人心脾的凉意,傅怀川却张口喷出一口血来,热热的溅在了傅刑简的手上,烫得他手背生疼,几乎疼到了心里。
傅怀川缓缓坐倒,脸上有一种流年逝水痴人梦醒却不悔的绝望。
“二哥,你又何必骗我?你早就想杀了李若飞这个祸害,对不对?”
“你中午就知道他逃了,但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瞒住我。你把君安捆在了你的二王府,直到刚才他脱身回来,我才得知你要烧死李若飞。”
“你说你来捉他回去,为何还带着火油铁网?即便他想出来,你也会用铁网罩住木屋,再用火油浇上去烧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