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换了七根火把,月上中天又慢慢西沉,东方已有了朦胧灰白,傅怀川终于翻遍了整个火场,一无所得,当下长身站起,纵声大笑,笑声中有喜悦,更多的却是浓烈恨意。
扶着傅刑简的肩,一字字道:“李若飞没有死。”
傅刑简心沉了下去,无意识的问道:“没有死?”方才觉得长时间举着火把,手臂早已酸痛不堪。
傅怀川慌乱神伤尽数退去,虽还带着一脸疲倦三分黯然,却恢复了执子着盘的冷静魄力,冷笑道:“火场里少了一件东西,一件他舍不得丢下的东西。”
轻拥傅刑简单薄的肩,怜惜道:“一夜了,二哥也累了吧?先跟我回府。”
傅刑简僵了一僵,声音飘渺,问:“不恨我了?”垂下头幽幽一叹,几不可闻:“我倒宁可你恨我……”
傅怀川却已走到众家将处,令留守百人,细细搜寻火场下的暗道,又令君安安排人手,封掉“乌记”,捉拿滴翠楼所有歌姬。
突然宫中来人,传两人入宫。傅刑简奇道:“消息传这么快?”
傅怀川冷冷一笑:“二哥,你都落在李若飞的算计之内,何况太子?”
解释道:“他早知你有杀意,所以借此机会让你烧死他,自己却来个金蝉脱壳,彻底脱身,也免掉了两国因质子潜逃而战,真是用心良苦。”思索片刻,笑道: “谢流在我府外徘徊,想必就是等着告诉你那番话,你若不来,他只怕还会主动去找你喝酒谈心;李若飞千般算计,自然不会遗漏后着,太子府中自有他的人通风报信,太子得此机会,能不尽忠尽孝的立刻回禀傅东平吗?老头子抓住这个契机,定会大大申斥惩戒我一番,这样即便我们发现了暗道,他也有了逃脱的时间。”
傅刑简笑了,目光闪动:“李若飞阴狠无情,想必你对他的心思也落入了算计中吧。”
说罢也不看傅怀川活像被抽了一鞭子的表情,自顾上马而去。
宫中傅东平龙颜大怒,责道:“糊涂!一个居然丢了李若飞!一个居然烧死了李若飞!你们俩真给我省心啊!激怒朗国,举兵来犯该当如何?”
傅怀川低头不语。
傅刑简却微笑道:“父皇不是还有我吗?当年西州之行儿臣一直记忆犹新。若是兵临城下,就把儿臣献出去罢。”
傅东平脸上肌肉微微跳动,傅刑简傅怀川兄弟虽同出自思妃,但容貌却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