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飞闭着眼睛,冷冷的不说话,羽翼般的长睫在脸上投下夜色的阴影,却轻轻颤动,嘴唇也不见血色,似乎在忍受剧痛。
良久,李若飞喷出一口黑血,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一轮满月已经东升,莹润的月光下,李若飞一双眼清亮闪烁,已然恢复了神采,眸光流动间,傅怀川呼吸一滞。却笑吟吟的将锦盒放到他面前,打开。
盒底是一整块黑色玉石雕成,两条长约尺半的银白色细筋静静躺在上面,表面沾着丝丝干涸的血迹,一些筋膜零零碎碎的挂在上面。
李若飞一僵,想起了那日试剑场中,犹如天外蛟龙的谢家枪,扬起的剑眉和阳光下的笑容。
从此不存在了吧?
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谢流。
傅怀川放低了声音,恶意的笑了:“那日在郊外你把骨灰坛给谢流,编出一派谎话让他不生复仇之念,远走高飞,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为治,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他胆敢私放质子,欺骗于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国法军规都容不了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取其手筋是私刑,取他性命是国法。我看以后谁还敢跟你来往!”
李若飞合上锦盒,仔细收到屋角的柜子里。
他原本话就不多,这次被抓回,更是几乎跟傅怀川不发一言,但眼中讥诮之意却毫不掩饰。
身为四野王,私刑为先国法为后,自断股肱,傅怀川,也不过如此。
傅怀川却不打算放过他,欺身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张口暧昧的轻轻含住耳垂,笑问道:“为什么不说话?嗯?他落到这个地步,可都是因为你们。”
怀中李若飞一挣,傅怀川脖子微凉,幸得他久经沙场,反应极快,大惊之下,来不及别的动作,只将身子尽力往后一仰,腰身微拧,一脚飞出,正中李若飞的手腕,却是一片碎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