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傅晴鹤手持火折,走了进来,朗声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已是子初时辰,这绝对不是个该来请安的时候。
傅晴鹤也不是来请安的。
傅东平历经沧桑的眼直视傅晴鹤。
傅晴鹤点燃琉璃灯盏,笑道:“儿臣向父皇禀报几件小事。”
“太子遇刺身亡,勤德殿着火。刺客正是顺天侯赵孟旭,儿臣已经将他拿下,拟三日后,行剐刑。”
“四哥撤离靖丰,往金江方向逃逸。”
“二哥随四哥突围时,身中三箭,现在应该已经身亡。”
“父皇,儿臣恳请您传位于我。”
傅东平嘴唇颤抖,浑浊的眼里已有了泪光:“老五,竟然是你?”
傅晴鹤坐到床边,灯光下好一张俊秀斯文的脸,气质更是温润如玉,如琢如磨。
傅东平愤恨伤痛之极,声音嘶哑:“你竟韬光养晦了二十年!居然瞒过了我?”
傅晴鹤微微一笑:“父皇高估我了,我只是从小不敢争而已。”
“大哥是太子,又有个出身尊贵的母后;二哥从小才华出众,思妃又得您恩宠,若不是十多年前沦落西州,失了皇家的体面,只怕您多半会挑中他继位;三哥是您的攻城利器,性情暴躁;四哥更是连您都得提防三分;七弟从小文韬武略,名字都叫做卓群。”
“他们的母亲,不是世代簪缨也是书香门第,不是皇后就是皇妃;我的母亲,只是个莳花宫女,您酒醉一时兴起,这才有了我,而她甚至连抚养我的资格都没有,郁郁而终,死后才得了个美人的封号。您一定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吧?”
“她叫君蓝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