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笔也只是普通画匠的水准,比之赵孟旭的画相隔天地。
既不讲求“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也不讲求“不似之似”。
只是一幅逼真的,笔触细腻的春宫图。
那个被压在衣衫半褪的华服男子身下的赤裸少年,正是李若飞。
这是李若飞最恐惧难熬的耻辱记忆,原以为过去了就可以过去,能够逐渐淡忘,却骤然发现,那种痛楚已经刻入了骨烙进了心,不被触及,还是那个声震天下的南院王,那个骄傲飞扬的李若飞,一旦触动,就是血肉模糊尊严破碎的惨烈。
原来如此。
难怪有那样的眼神。
朗国军人最重英雄名将,也最瞧不起苟且偷生之人,更不会容忍一个曾被敌国四野王压在身下肆意淫辱的统帅。
李若飞的存在,已经成了朗国军队之耻。
李若飞静默片刻,缓缓坐倒,捡起地上的画,在案上平平放好,又拆开剩下的三个纸团。
不出意外。
一副是自己跪趴在床上,四肢被铁链绞紧,完全臣服的耻辱姿态,半侧的脸上尽是诱惑和迷乱,上翘的臀含咬着傅怀川的性器。
一副是自己双腿打开,挂在傅怀川腰上,画中只看得到他宽阔结实的背影,自己脸上痛楚脆弱的表情却是纤毫毕现。
最后一幅却是自己赤身跪在傅怀川身前,以口含着傅怀川的分身,眼尾上挑出淫靡风情的弧度。
李若飞冷静得就像雪中的一锋刀刃,傅怀川真是好手段,这些画真假参半,自己却绝无可能去跟三军将士去解释哪幅是真哪幅是假,哪幅姿势是真表情是假,哪幅场景中自己已经昏迷——想到此处,竟不由得轻轻笑出声。
自己和他,果然是个不死不休之局。
又想到,这些画在军中得以流传,定有宁国奸细,铁穆伦的步兵攻坚团收编了部分宁国降卒用来攻城,想必奸细就在其中,看来要提醒铁穆伦整肃军队,仔细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