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国的摄政王已经权倾朝野,据说连那个女皇帝都快要下嫁安抚了。”
“最好朗国内乱,起码不用担心他们杀过江来。”
……
出了玉湖酒楼,只听一个芒鞋破钵的僧人念道:“三界皆苦,谁而得安,有求皆苦,无求乃安。”
不禁微笑,事已至此,自不会再去求,却也不会放弃等待。
李若飞决定回家,回草原。
三年后,颜冲羽微服到玉州赏玩荷花,正出神间,被一卖花女从花篮中擎出匕首,刺中腹部,几死还生。
清醒后,木奇麟回禀,卖花女正是当日襄州屠城,躲在一眼枯井中幸存的孤女。
纵使乱世中,人命贱如草芥,但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会突破平常人的极限,为自己的家国讨回血债。
尊贵如摄政王,低贱如卖花女,也终会在某个时刻,强弱易位,天命难违。
生死之间过了一遭,颜冲羽心中满满的尽是李若飞离去时那个孤绝背影。
这三年来李若飞成了心里一个新鲜柔嫩的伤口,不敢触及,不愿思量,没想到自己却在昏沉数日后的静夜里,猝不及防的被思念击垮。
一弹指二十瞬间,一瞬间二十霎那,一霎那九百生灭,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又是多少次生灭——李若飞却不在身边,何其漫长,何其难熬?
从枕下拿出一幅画卷,正是当日赵孟旭送给李若飞,李若飞离去时留下,这些年自己却未敢看过一眼。
画卷打开,李若飞发如泼墨,眉锋如刀,眼若秋水,惊心动魄的美,黑衣衬着辽远的雪原,含笑斜睨着自己。
如雪水淋头,终于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