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颐惊呼一声,瞪眼望着他,“……谁人的尸体?”
“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哑巴……”叶卓的目光幽幽飘到那艳丽到极致的花丛中,“要是还活着,今日他刚好满十八岁呢!”
一回头,正看见景颐表情僵硬地望着自己,连搂着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也松开了,叶卓呆了一下,半晌后嗤笑了一声:“骗你的也信么?”伸手静静推开他,转身进了里间,那清瘦修长的背影却隐约颤栗着。
景颐怔忡望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不正是叶卓十八岁的生日么?原来他是想提醒自己啊!他了然笑了起来,怪不得他不开心了呢!
正想进里间去找他赔罪,这时突然听见“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原来是窗户被一阵急风刮开了。景颐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忙走过去关窗户,不经意间朝窗外望去,凄清的月光下不少寒血凝花被风吹落,深红色的花瓣在风中上下飞舞盘旋着,如是夜间的孤单的怨灵,在寻找可以依托的温暖慰藉。
景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皇帝近日内就要来赏花,要是明朝绿肥红瘦那就糟糕透了。担忧之下他推门出去,走到了花丛边细细查看着。
俯身想捡几朵残花,花树下的泥地上,却只余下一小滩一小滩粘稠的红色液体,伸手用指尖沾了些,一股寒气立时从指尖处透入,“嗖”一声钻到他心里。茫然间送到鼻子边闻了闻,那是血的气息。
屋子里叶卓翻开一本古书,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极阴之身作肥,世间奇花尽开;极阴之身者,十八载未见阳光之躯也。
有一滴剔透的水珠滴落在了扉页之上,叶卓慌忙撕下这页,将纸张送到烛焰上。那发黄的薄纸瞬间化为黑色的蝴蝶,随风而去,了无痕迹,如是夜空中流逝而过的那一线浮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