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转过身,语气低沉。
“道长,你可知,盈盈她……”
冲虚拈须笑道:“你如今既不是华山弟子亦不是恒山掌门,就算娶魔教教主之女也无妨,更何况任我行已经去世,想来也少了阻碍。令狐兄弟生性豁达,日后若持掌日月教,只要约束教中弟子,将他们导向正途,加以时日,武林又哪里会有正邪之分呢。”
令狐冲闻言不禁怔立半晌,神情再一次恍惚起来。
冲虚道长心下生疑,忙道:“令狐兄弟若真心不想与魔教中人有所牵连,婚后自可以将任姑娘带走,今狐兄弟若想回华山,老道愿意为你做保,亲自上华山与华山掌门说项,凭着老道想必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如今的华山与六十年前的华山相比,真难想象几百年方才造就的一大门派,其没落,只需眨眼时间。令狐冲若回到华山,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奇怪的是,眼下华山上下,只怕是空气里还充斥着鲜血的腥气,令狐冲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婚事?
令狐冲惨然一笑道:“盈盈她……死了。”
空山静寂,唯有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卷起两人的衣袂上下翻飞着。
彼此都没有言语。
冲虚张了张嘴,清瘦的脸上显得如此愕然。
江湖中人见惯了生死,但凭的听到如此一个年轻人好端端的突然死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他脑子里浮现出任大小姐端庄文秀的身影,不禁长叹一声。
“任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令狐冲木然的脸色倏忽一变,眼中迸出强烈恨意。
“她是被人用银针刺穿印堂而死。”
“银针?!”冲虚道长顿时脸色微变。
当日岳不群曾经用钢针以偷袭的方式杀死过恒山派武功最顶尖的两位师太,那使的便是避邪剑法。而后曾听令狐冲提及东方不败的武功,同样一枚绣花针,几乎让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全部葬身黑木崖,使的是葵花宝典上的武功。
试问,任我行丧期当中,任大小姐必在黑木崖守灵。
有人在守卫森严的黑木崖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用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将其杀死,这岂不是让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