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山却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下,道:“之前几位县令生病,都曾说听闻女鬼夜哭。官人……这个……”
张燧失笑:“有甚女鬼?我怎不曾见?后院水泽所在,有些雾气罢了,只是风忒大,我又迷了眼,这才跌倒。若是有鬼害我,怎不趁我倒下便勾魂索命?竹喧不可妄信怪说。”
陈鸣山心中惊疑:“官人莫非见的真不是鬼?”
张燧哈哈大笑,拉住陈鸣山便朝后院走,一面走,一面道:“来来来,你与我说说,这地方如何藏鬼?”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花园中。张燧指着那观翠亭道:“竹喧请看,昨夜我所见就在此处,而跌倒即在足下方寸之地。”
陈鸣山道:“官人少年体健,怎会风吹即倒?”
张燧又笑道:“竹喧且随我来。”
他引领陈鸣山爬上观翠亭,指着周边道:“竹喧请看,这花园之内,围绕荷花池建有几座山石,中间便夹了条便道,这便道又正对院门。若是疾风吹过,无处可走,自然发力冲撞。昨日那油灯被吹熄,我站立不稳,再有大风扑面,跌倒也不奇怪了。”
陈鸣山听他言之灼灼,也不好强辩,小眼珠子转一转,只能拱手附和了。
两人出得园来,忽见赵老五满头汗地跑来禀告:“官人,门外有一名叫张银福的川人投书,说是官人的父亲张老太爷遣来探望的。”
张燧一听大喜:“银福来了么?快快领去厢房候着,我即刻便到。”
他这一走,便独留下陈鸣山一人立在花园门口。他转头回望那观翠亭,只得长叹一声,摇头离去。
第三回 阴惨惨瘟疫夺命 仓皇皇土地救急
却说张燧原本是成都巨贾张大成的独子,其父虽不通文墨,却甚是明理,重金聘来西席,教得儿子满腹锦绣,考秀才、做进士、中状元,一路顺风顺水。张大成对儿子爱若性命,平日里行善无数,都是为儿子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