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问道:“挖墓的是哪两个?”
秦真文听她问话,原本惨白的面颊忽地涨红了,双目中竟流下血泪来,只听他牙缝中一字一字蹦出句话来:“便是那彭贵与秦兴主。”
众人见他如此,登时都明白了:彭贵与秦兴主果然是谋害他的真凶。
第十回 救黎民甘短阳寿护正道勇擒罪魁
原来彭贵、秦兴主乃是秦真文发迹以后从原籍雇来的,而孟徐则是上任前收的新仆。三人同来永安,秦真文自然更信得过彭秦二人。挖池塘原本乃是不想花银子雇人,才派了这二人,未曾想却挖出了财宝。秦真文一念之差,想将之据为己有,不料那彭秦二仆反倒更心黑,只想拿了财宝逃之夭夭。于是某日晚,他二人在值守的孟徐饭中下了麻药,令其昏睡,又谎报秦真文说发现棺椁之下还有宝物。待得秦真文去那坑边,便被敲破头,埋在古墓之中了。
彭贵与秦兴主虽然胆大包天,却也只是粗鄙小人,想着谎报主人失踪,却又未将戏做到十足。回报官家说是主人自行离去,偏又有许多破绽,最终还是无法瞒过县内与州府。他二人打的主意是,既然找不着尸首,只需咬定了不知,任是怎样的官儿也无法定罪。只待熬过这一节,便可将财宝取出,逍遥法外,安心做富家翁。
不料两人受了刑,押送鄂州的路上便得病死掉,反而是无辜牵连的孟徐被一关就是五年,直到在狱中亡故。
秦真文说完这许多往事,朱红等人听了各自叹息,可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不是一句虚言。三人皆贪财,亦都为这钱财交代了性命,而冤死的一人,又成今日作孽元凶。
蔡怀安道:“莫非你在这县衙作祟,乃是为找到彭秦二人所藏匿的财宝?”
秦真文强辩道:“我哪里有害人?我不过每夜里寻一遍那些财宝,那本该是我的,却教恶徒算计了去,还为此害了我性命,我岂能不找到以遂愿?况且我遗骨在此,又能到哪里?只好在这附近徘徊。”
朱红冷笑一声:“你打量我们都是傻子么?你乃是横死之鬼,怨气深重,又在大凶之地埋骨,你在这县衙内走上一走,哪个生人抵得住你的阴气?自从五年前起,继任的县令无有不死不病的,你有何话说?”
秦真文咬牙切齿,依旧辩道:“那些旧事也非我之过,在县衙外摔伤的,怎可混赖到我头上?这新来的一位,我尚且避他,哪里敢再惹是非,几个死的又怎能算我加害?”
朱红即刻便想起了张燧告知他头一日来此便被怪风刮倒之事,不由得冷笑道:“好个轻巧洗刷的招儿!可惜你并非不想害这位新县令,而是无能为力罢了。那人乃是文曲星下凡,天乙贵人的命格,莫说你这野鬼,便是跟前的土地爷也不好轻易动他的。”(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