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道:“我闻阴司之中有说法,只需积大功德,便可添寿,不知真假。”
朱红道:“这倒是有的,然而何谓大功德,倒需细说。”
五德点头不语,朱红却知他所想,也不点破,只叹道:“你这小狐儿果然重情义。”
黄九郎在一旁听着,也大约能猜中胡五德心头的主意,心知要补回张燧阳寿可千难万难,也不知那哥儿怎地与黑毛的有这般交情。他眼珠一转就打算帮把手,遂对五德道:“小弟听河间道友胡承宗说起,兴庆府有鼠精作乱,久不能平。”
五德一呆,忽而整肃衣衫,对着黄九郎长长一揖。
黄九郎还礼道:“我说姐姐如何对胡兄赏识得紧,如今才算是晓得了。”
胡五德笑道:“客气。既如此,我便要赶紧走那兴庆府一趟了。”
朱红道:“五德慢来。你若去平鼠精之乱,又如何将功德记在张三郎头上?此事倒需好好计较。且做法已毕,再无疫病之害,你我明日留在此处看那哥儿的脸色,不也是乐事?”
五德无奈,苦笑道:“姐姐可知,明日无人再死,三郎只怕也不清闲。他必对姐姐千恩万谢,又要引经据典,论说正道与邪术不相容,或是叹自己学艺不精,尚不能解怪力乱神之根由,此类种种,能活生生教人闷死。”
朱红大笑不止,五德却又接着说道:“我料三郎还有一桩,便是要挖开荷塘,细查那古墓,更要翻出秦真文之案,再细细审了,清理涉案的一众人等。这永安上下,怕仍有许多时日不能平静。”
朱红道:“也算让他知道鬼啊妖啊的倒真是可见的。”
五德笑道:“这人呆气,他即便是信了有阴司断人死后的总总,也必觉不公,将来若有牵连,更是不依不饶,惹的祸事恐只多不少。”
朱红收了笑容,叹道:“小狐儿真张燧知己也。”
黄九郎心中泛酸,却也想明白了朱红对胡五德青眼相看,总是这黑毛的待人处事有许多长处。他在一旁闲站着,对蔡怀安打趣道:“老官儿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这一场禳灾之后,姐姐做的都变作了你的功劳,只怕以后香火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