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恶心。”
狐妖笑得俏媚狡黠:“还有更恶心的事,就怕你不敢知道。”
季复生冷冷看着他,狐妖咬了咬他的衣角:“瞒着你的,并不只是我一个。”
凤双越六天来心弦神经都绷紧至极限。
改金乌封印为阴阳二气瓶,根源道理虽极简单,只要阴阳平衡,但这一个平衡,不知要花多少心思去讲究斟酌,只要差之厘毫,便是功亏一篑。
青龙咸池麟的血与邪魂厉魄共同激发天生怨灵的至阴至寒,每个时辰凤双越都得悄然去探视卓羽玄,趁他泡在血池中沉睡之际,细查体内元神精血与厉魂互噬相融之境。
那日得到董束月狐妖心血的承诺后,凤双越明白他对季复生的用情,虽是放心,但相信之余,却也以鹏羽传令妖界,遍寻当年九尾狐妖之子的下落。
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受制于人,更不可能把希望尽寄于董束月一己之身。
及至今日,见卓家仍是懵懂不觉,而卓羽玄体内怨灵之气与自己所求全然相符,又将那阴阳二气再三计算衡量无误,心中方落下一块大石。
算一算时日,再一想季复生的性子,料想他最晚不过黄昏时分,必定会回来,一时情动,不觉微笑了,换了衣衫便要去西北海上卧云相待。
不料刚出府门,便有泰山王女侍千金相邀,道殿下请公子过府一聚,有要事相商。
既有求于人,莫说过府一聚,便是两聚三聚,凤双越都是义不容辞。
只不过希望这要紧事与季复生相关,与那滴狐妖心血相关,若只是撮合千金尹诺或是犬芒九鸾,凤双越并不介意达成所愿后,亲手送董束月轮回为牲畜,并且贴心地保留他的记忆。
千金恭恭敬敬地将凤双越引至泰山王寝宫,便躬身退下。
凤双越未曾来过董束月的居室,此刻踏足入内,面前眼底,尽是一派精致奢丽,无一物不是奇珍异宝,无一处不是精雕细刻,窗下一只造型奇巧精美的香鼎散出轻烟袅袅,合着风向,满屋甜香。
此处所居的不似冥界泰山王,倒似人间纨绔家。凤双越不觉略勾了嘴角:“殿下很是风雅。”
董束月转眼一笑:“哪能跟凤公子比呢?公子请坐。”
紫檀圆桌上玻璃蕉叶大圆盏里漾着澄透的清水,七朵天雨曼陀罗华漂浮其中,花瓣白净莹润,翻卷出千姿百态,一旁放着一把绿釉提梁酒壶,两只慢卷荷的酒杯,杯壁薄如蝉翼,雕刻了三层剔透荷叶,浅碧纹理如叶脉,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