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马上侧身,紧紧抱住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哑声道:“我只要你好好的,等着我!”
看着庄轻侯打马绝尘而去,也不回头一顾,凤双越淡淡道:“二哥,我好生羡慕你。”
季复生纵马走到百里身边,很严肃的断言:“二哥,我越来越觉得,轻侯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他了。”
百里原本的柔肠百转别离之苦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惆怅登时被这句话气了个烟消云散,仰天悲叹:“我为什么要捡你这个白眼狼啊!”
走到山脚,季复生又扭头回望时,百里心知肚明,劝道:“别盼了,王大娘不会来送你。”
季复生黯然道:“为什么?她还给我缝了件新衣呢。”
百里道:“我哄她说你不会走……她年岁已老,昨日又受了惊吓,你再一走,我怕她舍不得受不住。”
季复生抿了抿嘴唇,骤然拨转马头疾驰回山,远远传来一句:“稍等我片刻!”
百里蹙眉,便欲纵马赶上拦住,凤双越却一手挽住他的缰绳,似轻叹了一声,道:“让他去罢。”
百里看他笑容别有滋味,琉璃星目闪烁不定,心中更是不安,直怕季复生又干出点儿神奇的事情来,比如把王大娘放到马上一路带去狮驼国。
季复生策马狂奔到寨门前,翻身下马,一路跑到王大娘的小屋外,迟疑了一瞬,绕行到窗边,窗户半支着,想来王大娘正坐在窗边就着太阳光做针线。
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果然那个头发花白手指粗糙的老妇人膝上摊着件快做好的贴身布衫,她垂着头飞针走线,正仔仔细细的缝着衣衫的袖口。
那件衣衫尺寸款式,与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很普通的布料,针脚却是绵密细致。
季复生很想把那件未做完的衣衫带走,更想走进去抱着老人的腰,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狮驼寨。
王大娘利索的打个线结,再穿线时,许是活儿做久了眼花,对着亮光眯眼送了半天,愣是没把线头送进针鼻里,反复数次,不由得又焦躁又灰心,喃喃自怨:“真是个老废物了!拈不了针,动不得线,还活着做什么!”
蓦地从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拿过针线,王大娘一抬头,笑了:“你啊……又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