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酥再出来,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封重彦。
沈明酥也没问他们去了哪儿,坐回位置上,继续吃,一锅鱼羊来得不容易,不能再浪费。
吃饱了才放下竹筷,问还坐在身旁没打算走的封重彦,“封大人有事?”
“吃饱了?”
沈明酥点头。
封重彦起身,开始收碗筷。
沈明酥目光动了动。
母亲和月摇虽喜欢做饭,但不喜欢洗碗,药童们不在时,洗碗的活儿都是父亲在做,后来封重彦到了沈家,就变成了封重彦。
沈明酥见他挽起衣袖,熟练地叠起了酒碗,出声提醒他:“封大人今夕不同往日了,不再是寄人于篱下的可怜之人,没要必再如此委曲求全。”
原来世上再亲密的两个人,时候到了,也能互相伤害。
风裹着利刀子,猛然刺入耳朵,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已经钻入了心口,封重彦缓缓回头,沈明酥面含微笑地看着他。
那笑容不再似从前,满眼的凉薄,没有半点感情。
......
初到幽州时,他一双断腿,遭受到了无数非议。
“听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竟然落到了这步境地。”
“估计是站不起来了,看来封家要多个残废了。”
“天上云变成了地上泥,可怜......”
种种屈辱,逼得他难以入眠,头一次尝试站起来,以失败而告终。
昔日骄傲的矜贵少年,跌进泥潭,却再也爬不起来。
表公子嘲讽道:“都废了,就安心坐在轮椅上罢,瞎折腾什么,非要弄这么狼狈,让大伙儿来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