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宁桉死死拧着眉头,举着灯笼看棚子里的情况。
她旁边,坐着先前??那??位老先生。宁桉阐明??自??己钦差的身份后,他就痛哭流涕,眼下正强撑着口气在讲。
「我本是平康坊济世堂的大夫,侥幸没死在那??爆炸里。官府的人来了,说要修房子,就把我们撵到城外,给搭了棚子就走了。」
老大夫姓唐,年过花甲,须发尽白,城外的居住环境实在太过恶劣,又劳心??劳神这么久,身体早就扛不住了。
他说上两句话就会一喘,「开始大家都住一块,好在还有点粥和??药材,那??些被??烧伤的人也大多渐渐好了起来。可是后来就有人开始吐了……」
「我本以为是被??吓着冷着着风了,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嗜睡,呕吐,脱力,食不下咽……老朽这才意识到,是时疫啊!」
唐大夫说到气急,一口气上不来,连连咳嗽。宁桉心??下一慌,掏出水囊递给他,喝了两口才平静下来。
她拧着眉深思,「棚子里现下病着的有几人?可有药物??可以医?」
唐大夫摇摇头,「死了十余人,都埋土里了。剩下的有百来人还病着,老朽无能,只能靠着针灸之法给人吊着命,至于药物??……」
他摇摇头,「官府说无洪无旱的怎么会有时疫,只肯给些陈腐药材,实在是……」
「呵,」
宁桉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吊在脖颈间下不去,她强压着怒火,拔下头上的鸾凤钗给杜景珩。
「若真是时疫,光靠北砚不行了。告诉山南总督,先前??治下不严的事可以再算。明??日我见不到他派兵和??药材过来,他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杜景珩亦铁青着脸,接过东西匆匆忙忙往外递消息。
每逢时疫若是处理??不当??,那??便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眼下容不得他们犹豫,必须尽快把疫情控制住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