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走我的烟尾巴扔到旁边的墙根下,再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已经冻得通红发痛的手戳进我的衣兜儿里,最后转身就走,顺便踢踢雪,把那截扁扁的烟屁股掩埋起来。
一气呵成,一语不发,脸也像被冻住了一样莫得表情。
我撇嘴,一直等他走出巷子了才折身返回。
不加微信好像也不错,我心想,问个时间还得亲自跑来,能让我多见上一面。
翌日冰天雪地,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
我睡到下午两点半才从被窝里爬起来,觉得小腹里面还有点酸,可能是昨晚毫无节制地弄了三次导致的... ...平时浮想联翩像个浪子,来真的我似乎就变得非常不禁事儿。
三点钟,迟潮准时敲门。
我给他准备了新的棉拖,看他换鞋时我想起高中的糗事来。
大约反正是突然要去体检,抽血我都不怕,但我怕测量身高体重,因为站上仪器之前必须先脱鞋,而我的袜子它破了个洞,大脚趾漏了半个在外面。
我着急,痛苦,心惊胆战,害怕被同学看到后笑话我,又是冬天,让我根本无法假装自己就是光脚穿鞋。
后来是迟潮救我。
他先测量,测完就来队伍里把我拽走。我们躲到卫生间去,他一边嘲笑我是个邋遢的小破孩,一边把袜子脱给我穿。
我发出的求救,我想的办法,我羞耻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红得像要爆炸。
迟潮要我快去快回,我当然要快去快回,我要插队到第一个。
离开卫生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迟潮就靠在那扇结出冰花的窗边,红色的长围巾垂到衣摆,他光着一只脚。
“我刚起床,在煮面,你要不要来一口?”
我应该是笑得太开心了,传染给迟潮让他也弯起唇:“我也刚起。”
“那你过来帮我煎蛋吧。”
我转身先进厨房,继续洗菜叶子。这个时节的蔬菜都好吃,鲜甜,煮一锅面,我要下半锅叶子进去。
迟潮脱了外套后乖乖跟进来了,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开火放平底锅再倒油,单手打蛋,两个鸡蛋一起下锅。
我全程观看,有点不服气:“不是,我天天打鸡蛋都不会单手打,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