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弄则站起身抖开给玉求瑕擦头发的外套,搭在椅背上,这衣服是他穿去万春华的酒会的,价格不菲,现在跟一张盐菜干一样,他也没有多心疼,只希望明天能干吧。
他又回头看了玉求瑕一眼,发现玉求瑕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玉求瑕的皮肤非常白,现在看过去几乎都半透明了,使得他眼下的那两团清影非常显眼。
方思弄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检查了门窗、关上了灯,然后躺到了自己那张床上。
他知道玉求瑕没睡着,他甚至怀疑玉求瑕很可能一晚都不怎么能睡着,因为前两天他不管什么时候醒,玉求瑕都是醒着的,而且能立即察觉到他醒了,这说明那时候玉求瑕非常清醒。
他逼着自己躺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还好么?”
玉求瑕没有说话,但他听见他呼吸的节奏变了一下。
他便接着问:“还会做噩梦吗?”
过了很久,在他以为玉求瑕依然不会回答的时候,玉求瑕回答了。
“做。”
仅仅一个字,就让方思弄的心像被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纠缠了他两年的梦里,窗外阴雨绵绵,榆树摇曳,窗台上横躺着那张写满了“死”字的字条。
他颤抖着又问:“还会……想去死吗?”
玉求瑕依然回答了,依然隔了很久:“偶尔。”
方思弄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只觉得疼痛,全身都疼。
“睡吧。”玉求瑕道,“你再不睡,一会儿那东西闹起来你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