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求瑕又说:“我走了。”
然后真就转身走了。
伴随着关门声响起,方思弄倒退几步跌坐进板凳里,他浑身都疼,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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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白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阳已经偏西,屋内没有开灯,方思弄坐在办公桌后的阴影里,像一座锋利的、死去的山。
方思弄像一座山,是蒲天白一直以来的想法。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酷又严峻,其实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内向的,展现给世界的是一种庞大而沉默的温柔。
山是宽厚的、无声的、安稳的存在,山上的草木果实会被人挖去,岩石矿物可能也会被人削掉,山体也可能被雷电、洪水损伤,但山的伤处会自己长出新的植物,重塑自己的形状,坚守着自己的根脚,很难消失,也不会偏移。
蒲天白喉咙动了动,忽然有点难过。
他眼看着方思弄从当年的青青山脉,变成今日这座像经历过泥石流的、寸草不生的、垮塌的、骸骨裸露的山,而自己无能为力。
在方思弄的故事里,他从来如此。
他嘴唇动了动,犹豫了半天,最后讲出来的话依然断断续续,很不像样:“哥……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个,玩游戏时候说的那个……”
方思弄像是忽然被他惊醒,抬眼看过来,声音沙哑地问道:“你和花田笑都没事吧?”
蒲天白一顿,刚刚酝酿好的话更散了个干净,只能优先回答方思弄的问题:“没有,我们出来之后还把今天的戏份拍完之后才走的。”他又开始说些没有用的了,他意识到了,但控制不了自己,“今天太阳宫那边太堵了,我从片场过来花了整整两个小时……”
“嗯,没事就好。”方思弄微微点头,又道,“刚出来就回家好好休息,着急着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