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编排着如何向孔昊说明,他反倒先说约了人,赶时间。我问他是约了李真吗,他还扭扭捏捏地不好承认,怕伤了我的一颗玻璃心。我真心和他拥抱:“孔昊,这次你可得立场坚定。”
孔昊倒也道出了一个真相:“心沁,不是我不坚定,是……小真比你坚定。”
我目送孔昊先行,心底莫名悲怆:也许我也会坚定不移,直到真的遇到那个值得我坚定的人,然而坚定二字,注定长路漫漫,尸横遍野吧。
我开车在云川路路口接上周森,此情此景让我接下来有好一阵子都在默默运气,不等我捅破,周森反倒先将我识破了,话说得意味深长:“我并不认为牧马人有多舒服。”
我面红耳赤:“总比走着舒服吧?”
“毕心沁,你这个人太不讲道理。是你扔下我的,我被别人捡了去你再翻回头生我的气?千万别说你没在生气,越抹越黑。”
“你去哪里?我送你。”我招架不住,先闪个身再说。
周森说了一个地址,随之也沉默了。似乎我们相处的大半时间都在车上,一左一右,不远不近,车流或温吞,或疾驰。这样的方式虽不在设计之中,但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一场场不像约会的约会,埋藏着我的蠢蠢欲动的自责。
“也许有一天,我会当一名货车司机,”周森突然道,“什么都不想,单纯地走南闯北。毕心沁你想不到的,货车司机的薪水并不低。”
“可就是危险。万一有个闪失,小命不保。”我头头是道。
“我会小心,因为车上还会坐着我的女人,去哪都带上。”
我不敢再接话了,这话题太危险。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对号入座后他说毕心沁你千万别自作多情了,二倘若他默认,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再说下去,便越说越像一对神仙眷侣了。
“告诉我单喜喜的事。”
“我倒是建议,你让她亲口告诉你。”
“你至少给我些提示,就当是我送你这一程的车费了。”我自欺欺人,“是你让我念在你找到她的情分上的。”
“她被骗了,做了些不好的事,更糟糕的是她这会儿满脑子的报仇雪恨,也许会做出……更不好的事。能帮的我自然会帮她,能说的我也都说了,但不保证完全有效。心沁,具体的你当面去问她,免得让别人的主观影响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