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跨过周森,直奔司机:“师傅,拜托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周森将我带回座位:“毕心沁你不妨趁这个时间计划下一步。”
周森在我耳边说得有条有理,他说毕心沁你可以选择孤军奋战,循序渐进,只是耗时罢了,你也可以带上我,这会是剂治标治本的猛药,怕只怕风险大,适得其反。
日头又落了西山,这段跋涉太漫漫,我蓬头垢面,连今夕是何年都要费费脑子,又何谈权衡利弊。
“至少有我在。”周森每每做出这样的承诺,一律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他不求声势浩大,只求正中靶心。
可我还是暂时扔下了他。
车上大半都是游人,车子一停,撒丫子便四散而去。只有我磨磨唧唧:“周森,你这尊贵的身子骨,颠得快要散架了吧?快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周森用手指替我将头发梳整齐,一丝不苟得像是就是干这行的:“尊贵?别忘了我三年的牢狱之灾,还有我那些……皮外伤。毕心沁,趁这个机会我不妨有言在先,我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疤,但愿我们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它们不会妨碍你的‘性致’。”
我又两面受阻了,明知道周森是在讨好我,明知道我该配合地发笑,但他所禁受过的折磨,又让我哪里笑得出来。
好在周森替我解围,最后拨弄了几下我的刘海儿:“好了。我等你消息。”
我飞快地踮了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太毛躁的缘故,我吻偏了些许,被他新生的青色胡茬扎得又痛又痒。
我调头跑走了,跑了好远回过头。周森还在原地,他没有对我挥手,挥手这样的举动太张扬,并不适合他。
我妈被老李安顿在了远香的“总统套”中。老李说,她倒是没嚷嚷着走,不过……
不等老李“不过”完,我就越过他推开了门。老李追到门口:“不过就是把能砸的都砸了。”
我淌过一地狼藉,拥抱住我妈。她瘦了一大圈,裸露着的脸和脖子如常的干净,但身上除了薰衣草的香气外,更有遮不掉的馊味。她奋力地抗拒着我,我不让步,和她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