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喘,脚酸得厉害,打了个晃。
周森暂时松开了小执的手,站到我旁边。
“小执想今天去动物园。”许诺目不斜视地盯着周森。她在有意避开我,倒不是说今天有多加倍地憎恶我,而是不愿在我面前表露她的祈求罢了。她甚至推了一把小执的肩膀,提醒他附和。
可惜,小执没遂她的愿,没吭声。
许诺唱着独角戏:“你有事耽搁了,我想小执不会介意的。这会儿也还来得及,说是一直到月底,动物园每天还有夜市。”
许诺又推了小执一把:“问爸爸好不好?嗯?”
到底,许诺还是个狠角色的。那“爸爸”二字她念得荡气回肠地,而我也真的中了招,就像被针扎了会痛这是明摆着的道理,但真的被扎的那一当下,还是会不自禁地咝咝呼痛。
好在,有周森在:“我走这么急不是想赶什么夜市,那边都是毕心沁的朋友,我不想在那边让谁出丑,让她被议论。”
假如这个时候有人问我,毕心沁,周森究竟哪里首当其冲地深得你心?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他好看的眉眼和好看的躯干固然叫我沉醉,他的泰然也固然叫我欲罢不能,但那些都太虚无了,真切地,让我一寸寸沦陷的,是他的细致入微,像是细碎的柳絮,顺着呼吸钻进心房,直到满满当当。
周森俯下身,将小执运动衣的拉链拉到最上端,歘的一下,让他不得不抬了头。
“我们按原计划,明天。”周森当小执是平等的,用商议的口吻,且伸出手掌,等着他和他击掌。
小执又是满眼的戾气,和我第一次窥见到他时一模一样。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我,没人给我们介绍,我也不谙和少年相处之道,只好在他面向我时,讪讪地嗨了一声。
小执面向着我,干脆地和周森击掌,随后双手插回裤兜,扭头便走。
许诺色变,但在她有任何其它反应之前,周森抢了先,他倏然握住许诺的一只手腕:“想两败俱伤吗?”
周森没有在吝啬气力,许诺的表情越来越掩饰不住的痛苦,她的精神再强大,肢体上的痛苦也一样是由神经支配。她的手因血液的滞流而呈出绛红色,周森不再加重,维持着。
“我在问你,想两败俱伤吗?”周森逼问她。
“放开,放开我。”许诺在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