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户口本在你手上吗?好像有户口本和身份证就可以了。”周森破天荒地拿不准主意,“不会还要什么……单位证明吧?对了,体检,是不是还有什么婚前体检?这……我还真不在行这个。”
我一时脑热,连不文明的用词都飙了出来:“切,你他妈要在行这个,我……我饶不了你啊。”
周森这时才注意到了我光溜的大腿,明显地悸动了下,随后迅速地捞上他那件掉落的T恤,重新给我盖好,好言归正传:“反正我看明白了,就算接下来我……我们还有数不清的大灾小难,你也不大可能忘情于我了,那我还等什么?先娶了你好了。”
“我也看明白了,”我抹掉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击道,“你这个人太脱俗。在伊犁的时候,我就以为有钻戒,空欢喜一场,这会儿就更不可能有了,而且照你这随性的性子,以后也不大可能有。算了,我认了。”
周森当我是小孩子:“钻戒,好,你的抱怨我记下了。”
我伸出小拇指,要拉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结婚。”
周森面露一副无奈的,不情愿的,嫌我是小孩子般的难色,可到底还是和我拉了钩。
赵炽在我家楼下等我。这回他可不是干等,他打了多少遍我的手机,可这大半天下来熊口脱险的,我一通也没接到。
周森和赵炽这是……阔别多日。赵炽穿了最规矩的白衬衫,不深究他暗锁的眉头的话,他还是如旧的体面,而周森穿着动物园的纪念T恤,不免寒酸,但好在挺拔。
“不准下车。”周森命令我。
他难得这么直接地命令我。有时被人管制也是一种福分,一来省得费脑,大可以直接服从,二来也会享受到那种被人所有的满足感。
周森独自下了车。
我这辆大奔的车膜颜色不浅,赵炽见只有周森下车,顾不得和他叙旧,也顾不得形象,就趴在我这边的车窗外,鼻尖都贴在车窗上了,向内张望。我是周森之命难违,不准下车,只好对他招了招手。赵炽见我安然无恙,总算先松下一口气来。
那两个男人起初话并不多,音量也控制得有分寸,我在车内像是在观赏一出沉闷的默剧。后来是赵炽先挑起争端的,他先打破了我车内的寂寥,一嗓子传来:“你迟早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