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温絮白就这么一个弟弟,还和那个温家的所有人一个德行。
恨温絮白的好全喂了狗,即使被他这样折磨,也没有任何人能来照顾温絮白,替温絮白撑腰……
……这个连他自己也清楚堪称无耻的念头,尚且没彻底清晰,已经被猝然的震惊打乱。
裴陌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他不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他知道是幻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这种幻觉。
他看见活着的温絮白——成年以后的,慢慢被病痛折磨吞噬的温絮白。
不仅仅是温絮白,还有别的人。
那个人扶着温絮白,埋怨温絮白非要来洗手间、就不能在床上安生躺着。
话说得全然不耐烦,动作却又分明极为小心。
“就这么爱干净?”那个人背对着他,很不满地低声发牢骚,“弄脏了我洗还不行吗?就不愿意让我换床单?”
温絮白撑着洗手池,单手洗鼻子里汩汩流出的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里却还是笑着。
是种已经太久没人见过,完全轻松和安静的笑。
因为实在说不出话,温絮白就放松手臂和身体,靠在那个人的身上,安抚地拍一拍那个人的手臂。
“我没事。”温絮白轻声说,“你该去工作……”
那个人立刻反驳:“去他妈的工作。”
温絮白吵不过他,脸上显出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身体却又忽然晃了晃,猝然弯腰。
“怎么回事?特别疼?”那个人慌了,不再和他拌嘴,“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