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扶着他的手臂,隐去心惊肉跳的悸颤:“为什么不自己去?”
温絮白也回答不出,他只是有这样隐约的感觉……他被绑在了什么地方。
走得越远,离自由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他被无数细密的丝线勒着,不准他挣脱,不准他出走,这些线看不见摸不着,勒进他的血肉和心脏。
这些细线指控他、审讯他、剖离和分割他,日夜不休,夺去他身体里的力气。
二十二岁的温絮白,尚且并不能完全弄清楚,它们从何而来。
“为什么你不自己跟我去?”在他眼前的人影分明吓坏了,还要尽力压制颤抖,怕把他攥伤,“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我带你走——你是不是怕走不动?”拉住他的那只手在发抖,尽力将他向反方向引,“走不动没关系,我一路都能背着你……”
温絮白的膝上多了重量。
陪他逃亡的人抱住他的膝盖,不肯松手放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种剧烈的悸颤下,有涌出来的滚热湿意,同样烫进血肉。
于是温絮白彻底改变主意:“……好。”
“好。”温絮白说,“小陌,有劳你背我。”
冒牌货抬头盯着他,因为脸色实在太差,看起来仿佛极凶狠,起伏不定的胸口却将心绪暴露无遗:“当然。”
他沉默了片刻,又低声说:“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感觉不太好……”
温絮白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摇头。
这一刻那种鲜明的神色又出现,生动鲜活的温絮白,活动手臂舒展肩膀,连笑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