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有些茫然:“我很好,我只是有点想爸爸妈妈。”
“我有一点伤心。”影子说,“还有一点不舒服,但我不能说。”
影子说:“我不能说出来,不能被哄。”
“这是混账话。”凌恩低声说,“这么说的人是个混账,殿下,别管他。”
凌恩没办法再向碎片里灌注精神力,随着主体的回归,这些碎片都开始拒绝他:“撑一撑,殿下,我带你去……”
影子不说话,很和气地等他说,要带自己去哪。
凌恩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说不出——能带这样的庄忱去什么地方?医疗室?还是卧室?
这只是一点虚影,一抱起来就要消散了。
“那么……”影子安静地说,“抱我去,祭坛吧。”
祭坛是每一任皇帝即位的地方,十六岁的庄忱,就是在那里带上皇冠、接受祷祝、被橄榄枝洒水,在那里坐进属于皇帝的椅子。
凌恩跪在地上,小心地将他抱起来,想尽办法挡住风,朝祭坛的方向赶过去。
他已经使尽解数,但赶到祭坛时,怀里已只剩下一片银斗篷。
他这一路都在问这块碎片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哪里难受、为什么伤心。
但碎片只是安静,直到快要消失的时候,才轻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