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批朝中毒瘤,大多都已被问罪或是调离了京城。而新来的,不仅有年初那次科举选录的进士, 更多则是宇文越从地方调来的官员。
不久后, 今年的恩科也要开始,到那时, 朝中又会添上一批新人。
短短不到一年, 原本权倾朝野的帝师谢让,已经确确实实不剩多少实权了。
当然, 这其中也免不了谢让自己的推波助澜。
来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谢让与人一一寒暄,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左都御史,段景尧。
若说现在谢让还残存有什么势力,除了几乎已经与宇文越共享的京城情报网,就只有这位被帝师亲手提上来的左都御史了。
可今日,此人一反以往在人群中自来熟的态度,非但不与人交谈,整个人还显得没精打采,就连有人与他打招呼都心不在焉。
谢让主动走过去:“段大人。”
段景尧恍惚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才回过神来,连忙在脸上堆起笑意:“哎哟,是谢大人啊,您何时来的?”
“……”他都在这门口站好半天了。
谢让随口道了声“刚到”,与他一道往殿内走去。两人简单闲聊几句,段景尧勉强打起精神,但眉宇间依旧难掩忧愁。
谢让问:“段大人,你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也谈不上是难事。”段景尧重重叹了口气,“微臣的长子,这两日也分化了。”
段景尧共育有一儿一女,闺女是半年前分化为了坤君,那时他还兴高采烈,想让宇文越收入后宫。
不过后来没成,那女子没多久便嫁人了。
谢让还收到了婚宴的请帖。
长子去年已经及冠,一直没有分化,所有人都觉得此子多半不会再分化了。
段景尧原本也这么觉得,因此他事先联络了京都府尹,打算等他那儿子从太学毕业,便在京中谋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