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雪陌处听闻玖言受刑之事,那份惊怒可想而知。闻讯赶来的大执事以传音的方式告诉了她内情,但她还是救了他,结束了行将接近尾声的审讯
她只是不想错怪他。
不愿以怀疑的目光寸度人时,便会不自觉的为之开脱。她信任他眼神中的依赖,毫无防备。
然现在想想,那份亲昵或许不过是他唯一的救命之法。他又是以那样孤注一掷的方式,高明的利用了她的信任。
然这份信任终是去赴白族宴会的后一日崩离破碎。
那日小银难得怯怯主动找她,溜圆的眼巴巴将她望着道,“主上,我有点饿了。”
她不管小银的伙食,于是看着文书,将之忽略得彻底。
它又绕到桌前,带着商量的语气,娓娓道来,“以前在主上灵窍里找到的小虫统统被我吃光了,主上你什么时候去亲亲玖言,他会给我喂的。”
当小银一派天真的说出这一段话来时,她没能反应过来的怔在原地许久,霎时惨白的面色将小银吓了一跳。怯怯问,“主上,你怎么了?”
仿佛有经年那般久,她将手中拗断的笔杆丢弃,揉了揉眉心,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微微沙哑,“有点累,你先去寻小仓鼠罢。”
事后,勉强算是保持着理智的翻了翻蛊虫的有关记载。他待她还算不薄,此蛊发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楚,只是一如行尸走肉,失去意识,可得任凭人的差遣,连自尽都不得。
且而这种蛊虫是需要媒介的才能播种的,他的主上将他当做媒介,那滋味该是比她好不了多少。
因为即便是媒介,蛊虫作乱时,也是会自我意识浅薄的。他那夜缱绻缠绵,对她无休无止的索吻,实则也并非因为醉酒,而是蛊虫在她体内横肆,意乱之事不得已而为之的将蛊虫渡给她的掩饰。
她默默在书房待了整日。
这世间最高明的骗子,并非将谎话编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出来。而是彼此心知肚明,却仍在见着他的一瞬,瞧着他因抗拒而远远去往城外,将被他人触碰的手背恨不得剜去的形容,却又忍不住的心软。
为何不是呢?他待她分明的亲昵温顺,态度主动而亲近。
过往并未想过,赔上一条命同赔上一颗心是两码的事。玖言寸寸的主动,就像幽冥之中温暖声音切切的引诱,他近一步,她便退一步,一点点的将她推入深渊。
盲目而无可奈何。
她想,若他想要的她能给予,那也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