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然原地站了一会,开口缓缓道,“我们明天就会回来。”
竹片寂静下去的时候,汐然突然想起那位神明曾对她道的,在命契上刻名字,本身就是对米娅的一种玷污。无论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在利用着一个毫不相干,本就命运凄惨的神。
去杀,她曾经最爱的人所最珍惜的主上。
听说主上死了,妖仆也不会独活,要么自封于虚境永世冰封,要么随之殉身。
不知道玖言会选哪一种。
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夕月城,汐然并没有做什么交代,只是让悠辰去休息,自己则独自去了书房,去瞧窗台上的那株茶花。
给之浇过水后,就自然而然靠在窗台的墙角下缓缓坐下,抱着膝去看茶花落在地板上的倒映。
阳光落在后颈,有微微的暖意,一室之内茶香清逸,道不出的清幽。
容尘曾说她有些自闭,她以为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现在的感觉却同以前有些相似,脑海中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快刀斩乱麻是个好法子,但不见得是不会痛的。只是她却不知晓,此时此刻,她究竟在痛什么。
分明已经对玖言死心,即便看着他同旁的女子共进退也并无所谓的。
有人说,一层一层的剖析自己的情感,是一种理性而冷漠的做法。她不在意是否冷漠,只是茫然,若是剖析的结果与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会怎样?
该抹杀的人还是会抹杀,该舍弃的同样会舍弃,所谓的没有选择本身就是一把利刃,只能刺出不能收回。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冷静下来。
手臂圈着膝盖,这样蜷缩的姿势让汐然觉得很安全,晒着暖暖的阳光,伴随着清幽的茶香,缓缓进入睡眠。
当汐然心乱如麻的时候,她都会来书房,无论什么状况,都能在这才能彻底的安静沉淀下来,忘记一切的睡一个好觉。
日光渐渐转移,夕阳漫射在窗台,别样的瑰丽。
汐然感觉到什么枕着她的肩,沉重而温热,只是在睡梦中她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直到迷迷糊糊的睁眼,透过微启的眼缝,看见自己指尖缠绵着的银发,才算定了定神,突然之间,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