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样睡着,不会闷吗?”玖言从未见过汐然醉酒,摸不准她的性子,只好慢慢来的探索。
被子里头的人翻了个身,似是背对着玖言了,本就不大的声音闷在被子中更是不清,偏低却很稳,“不会。”
玖言无可奈何的收回手,顺着汐然在床边躺下。心中莫名的浮躁在听到她声音的一刻终于安定,亦有了闲心环顾四周密闭的空间,轻轻松了口气。
大概是觉着这些水汽闷在屋中散不开,也不透气,玖言再度起身走到窗边,先是熄灭了烛火,手刚碰着窗台。汐然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微微苍白的脸,缓缓道,“别动,别打开。”
重逢后,汐然每每同他说话,声音都沉且冷,不晓是刻意还是对疏远的人本就如此。
但她对着亲近之人说话并不是低沉的,而是如方才那般,柔和得很,也没多少迫人的气势在里头。可惜玖言很快就发觉,她倒不是真的对自己柔和,而是真的有点有气无力。
玖言虽然有点不解,还是听话的收回手,转过身来。
汐然见玖言住了手,又重新将被子盖上,没音了。
“主上是在害怕什么么?还是不舒服?”今日之内,要说能发生什么,汐然顶多不过在宴会上喝了两盏沙利叶族特制烈酒,即便是醉酒后的反应,那苍白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被下人像是睡着一般的安静了许久,只待玖言又凑上去身上拉她的被子,她才动弹一下的按住被子,开口道,“我头晕。”
“头晕为何非得待在被子里睡?”玖言觉着这艰难的对话有点进行不下去,而汐然的确也就再度没声了。
思索一阵,“那主上为何在宴会上不声不响的离席?是生气了么?”玖言就躺在汐然的身边,面对着那团裹得分外严实的被团,耐心的等着,即便心中认知她八成是不会回答的。
但被褥滚了滚,从头上拉下来些,露出汐然一双点漆如墨的眸,平静得很,不像是做出将自己捂在被中此等幼稚行为人该有的神情。
颇近的与玖言面对面对视着,淡淡道,“玖言,我今天该是不正常了才会带你去午宴,你说呢?那里都是些那样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