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名下的天衡斗场,正借黄河之会的东风大口吃肉,这般紧要关头,不知有多少决策等他点头,有多少合作等他开启——
他却死了。
用一种毫不隆重的方式,死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时刻。
甚至都没有人看到他是怎样落幕。
对中山渭孙来说,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
“上官”没了,“贾富贵”也没了,鸿蒙三剑客里,以后只有“赵铁柱”。
人这一生路过的人太多,但能走到交托生死的那一步,能有几个?
他作为荆国鹰扬府的少府主,从小就要学会甄别那些别有用心的亲近。这一路走来,也就这两个朋友罢了。
哪怕是荆国的黄舍利、蒋肇元,他们相识再久,关系再亲近,心里也都要明白对方的政治位置——他们都是军府继承人,永恒的只有各自军府的利益。
在军庭之外,他们立场一致。在军庭内部,他们各坐山头。
纵情欢笑的时刻,其实不多。温文尔雅的面具,才是他的生活。
他能够为龙伯机做的事情,也是他能为陈算做的事情,反过来也成立。
但就是这样一个陈算……刚出狱一年多,如其所言,还在“谋篇布局”的阶段,正要“辣手屠龙”。可还没等开始风光,就死了。
边嫱的鹤信在此时飞回——
“我在太虚幻境里解说比赛呢,怎么你没有看人家的解说吗?我以为你会一直看着我的……”
中山渭孙捏着手里的月钥,兼这封拟化到现实里的鹤信,忽然笑了。
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原来是会笑的。
“我正在看呢,越看越想嘛……我是问你现实中在哪儿呢。”
中山渭孙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