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诸位陛下支持,那在下就做主了……”姜望道:“宇宙浩渺,岁月恢弘。望似蜉蝣寄于天地,勇气有限,不敢三鼓。唯愿全功于此时。”
他低下眼眸,对着所有人宣布:“我既不能苛责一个孩子爱护亲长的心情,也不能不体谅另一个孩子对国家名誉的维护。一言定下胜负,也有失于黄河之会的公平原则——既然卢野认输,于羡鱼退赛,本届外楼……无魁!”
最后转过身来,对止步于决赛开场的两个年轻人道:“未来长远,你们终究还会有证明自己的时候。”
“希望你们不执着于一时胜负,记得今日此时的心情。”
“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但希望你们可以变得更强大,将来能够保护好比你们更年轻的人。我希望……这样的故事,不要再发生。”
“希望你们强过我们。”
“今必胜昔,明天会比今天更好一些。”
他挥手将于羡鱼和卢野送到台下,让剧匮看护着,然后道:“我宣布内府场四强赛现在开始!鲍玄镜,宫维章,诸葛祚,辰燕寻——请上台来!”
几位少年还在候战室里说着话,便听此言,几乎同时起身,往天下之台而去。
其实早就预感,本次比赛的进程会进一步加快。
对于昨天的鲍玄镜来说,能够快点拿到人道之光,以免夜长梦多,他是求之不得。
但今时此刻,他的想法已经发生变化。
沐浴人道之光,无非是沾染一分人道气运,对他将来登顶是有好处,但也不是非有不可。从古至今的绝巅强者路径各有,黄河魁首的数量却是有限的。
一开始他只是想波澜不惊地拿一个黄河魁首,顺顺利利地光宗耀祖,为国展旗,复刻姜望的青云之路,做一个扎根于东域的姜武安!
至于比赛的公平……他做人也才十二年,大家做人的时间差不多,有什么不公平的?
等来到了观河台,才发现小觑了天下英雄。
就像一张私塾的考卷,进士来答题,未见得就比蒙童做得好,约束他们的是考卷本身!
辰燕寻也好,宫维章也好,都让他感到有些压力,甚至诸葛祚,也不那么简单。在内府的框架内,难以写出一篇完美的、有足够说服力的胜利故事。
他也在思考,为了更快一点往前走,为了人道气运的加持,是否有必要冒一点险——
以他曾经的超脱眼界,观河台上的这些未曾真正超脱的所谓强者,未必看得出来他小小的破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