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和萨师翰没有穿上天师法袍参与魁名之争,而在此刻披身,说明现在才是他们走上观河台的主要任务。背负着家族荣名,赌上了历史积累。
而闾丘文月划出的仙光,落在他们身上。于许知意为簪花,于萨师翰为系玉。花乃莲形,玉抱阴阳。
景朝国相淡然临风,只道了声:“举旗。”
身披天师法袍的萨师翰,一步跨出,足蹈虚空,口中念念有词:“玄天蓬华府,洞渊扶桑宫,速开沧溟!”
其声渐而浩渺,由景语为道语。
“万顷波倾,千川逆涌。太阴摄魂精,天河落鬼庭,三十六江伏龙柱,七十二洞锁蛟屏!”
见他一手掐诀护心门,一手剑指对高台——
演武台上,烟波浩渺。
那支在无限制场决赛里,随萨师翰一起战败,倒在烟波里的水德天师旗,竟又在烟光之中重聚。
它早就在此留下了痕迹,在黄河之会的正式比赛中,浸染人道洪流,潜藏天下之台。被景国不知以什么法子遮掩,于此刻招摇黄河!
看台上坐着的水伯左光殊,清晰感到天地变易,权柄交夺。此方天地之水行,隐已规从于某个古老的意志。
初代天师当然已经灵归源海,但这方天地还记得尊名。
萨南华乃北天门镇守、水德天师,敕命天下水脉,令行长河无阻。
此旗显迹,凭借大景国势的支持,能够最大程度调动长河的力量。
他再往前方看。
看台上掩面许久的许知意,这时抬起头来,也抬起布满赤红法印的手掌——她的修为远不及萨师翰,哪怕只是做展旗的工作,也力有未逮,只能借助法印之力,提前准备。
但事实上她才是景国这次谋划的重点,萨师翰举旗定水,正是为了托举她。
但见她以布满法印、如岩浆缠纹的手,遥遥掌按天下台——
嗡!
虚空中有一声震动灵魂的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