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便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正看着。
鲍玄镜真想提醒一下姜真君,这个叫辰燕寻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心生怜悯……但他无法说出对方这厮不好的原因。
只能幽幽一叹,保持沉默。姜真君还是太有责任感了,人善被人欺啊!
“又叫唤上了?”姬景禄面带微笑,半蹲下来,看着不安的少年:“你若清白,本王也会保你。你若恶孽难净,荡魔天君也会杀你。”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辰燕寻说着,一把抓住谢容的衣袖:“先生!我应该付您诊金!”
能在明国的灭国战争里脱身,谢容是个多识趣的,忙忙地扎了一堆针,起身正欲走,被这小子拽住,也不好拂袖。
一边掰少年的手指头,一边医者仁心地宽声:“东王谷负责此次黄河之会医治事宜,诊金都是东王谷自己负责,像你这样伤势比较严重的……赛后宋国也会承担一部分。虽然我针扎得多了一些,辰家不缺钱,公子无须忧虑。”
“辰家已经没了。”姬景禄冷不丁道。
目光掠过姜真君搭在剑柄上纹丝不动如石铸的手指,瞥过谢容的惊色,最后注视着辰燕寻的悚然……姬景禄慢慢地道:“准确地说,辰家主脉没了。辰氏主脉满门尽绝,族谱上最核心的那几页已经清空,只剩一个辰巳午,生死不知。”
“什么意思?”辰燕寻猛然坐起来!
身上的银针被逼出,刚刚止血的伤口又炸开,殷红沾衣使人悲。
他痛苦,挣扎,不敢置信:“玳山王!这样的事情,你不可玩笑!”
创造一个合法的身份并不难。
难得是这个身份要经得起全天下的注视,经得起黄河之会赛事组、乃至六大霸国的审视。
其实就到这一步也还好。
宋国自有体统,无中生有,也浑如天成。
尤其是辰燕寻这具年轻的身体,真的养了辰巳午的本命血,怎么验都是血亲,也的确是辰家的人。
但所有安全的前提,都在于这个明面上的身份,不要被霸国怀疑,就算被怀疑,也不要危险程度太高,引来霸国的全力调查!
就算辰燕寻这个人真的存在,真的是辰巳午一夜风流后留下的种,他成长过程中所有的疑点,也都会被剥出来,无所遁形。
景国能够击穿一位超脱者的历史迷惘,连许怀璋当年尚为天师时的章书都能找出来!何况是翻检一个所谓十五岁少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