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病已淡淡地说了声:“提剑寻仇,非法家理念。”
然后又看向辰燕寻:“对于我的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眼眸静垂,像一道铡刀落下:“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姜真君罚完,就轮到我罚了。”
黄河裁判刑一次,法家宗师刑一次,最后接着来决道之约吗?
简直是无耻!
早知道在姜望刚出手的时候,掏出飞剑就上,求一个速战速决,或能境况好一些,没有这么仗势欺人的事情。
“人魔之责,不应责我!我于无回谷,只是传道,只不过门徒不肖,我所托非人……人之贤愚,非我能全。三刑宫传法天下,法家门徒为恶也众,残官酷吏,不绝于史,难道都责于三刑宫?”
辰燕寻振振有词:“辰家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我在台上,举世瞩目,怎么杀人,如何安排?吴宗师嫉恶如仇,切不可中了平等国栽赃陷害之计!”
说着他也茅塞顿开:“吴宗师!此事真有隐情!你是如何救下辰巳午,可能详述?法为公正,理当公昭,且议于天下!”
吴病已倒是并不反对这一点,淡声道:“我是接到博望侯的消息,说辰家有可能出事。本着宁信其有的态度,就跑了一趟——可惜还是晚了,只救下辰巳午。”
看台上的重玄胜呵呵一笑:“你说巧不巧?本侯就随便一猜,没想到真就发生了!可见天底下的坏东西,想法都相通——难道本侯也有做人魔的天赋?”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饮茶。
在喧嚣热烈的观河台,人头攒动的观战席里,饮一盏热茶。轻轻吹走热气,慢慢地品。
重玄遵爱玩战场煮茶、桃花飞血见人头那一套。
他也煮茶。
动不动就煮,随时随地煮。
他对重玄明光是这样说的——“小侄平生不爱茶,但伯父既然三天两头跟我说什么风华,小侄定要较之!”
煮得重玄遵现在出门都不带茶了。
被重玄遵停了月钱的重玄明光,也老实了好几天。
辰燕寻幽幽地看向这个大胖子,愈发感到头疼:“您可是大齐博望侯。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大齐帝国,还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