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也好。刚季云卿离开那一阵,我一个人躺着床上就自个琢磨,木已成舟,凉亭那个情况是说不清楚了,我不能占了人家便宜还拒不承认,但承认了我怕要自裁以谢罪。以拯救苍生为名,我还能多活几日。
正应下,季云卿复开口,略沉吟:“咱们走之前,你最好去见殿下一面。”
我一惊,推辞都要写在脸上:“为什么?”
“三生的事。你不是答应要给他个交代,现在他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将这事办一办。上回陛下出兵北方被阻的事,我总觉得蹊跷,还需彻查一番免留隐患。云城那地方邪门,我一个人去害怕。”他脸不红心不跳,“现在是个好时机,今个儿十二,殿下这边忙完册封,紧接着就要举办婚事了,他应当顾不上你,偷溜个三两天,他不会发觉的。你头两天都晕着,走之前若不去见他一面,他挂心起来才会露馅。”
我不能见陛下的理由不能同他说,况且陛下秋后算账是早晚的事,逃也没辙。季云卿都说他害怕我还能有什么辙,随他去一趟尚可,可偷溜不行:“做什么要偷溜?万一被发现才惨了。”
“你阿爹最不喜欢我同你待在一起了,殿下也让我与你保持距离。你想,若你单独同我出来,他们能答应吗?”季云卿潺潺劝解,“你就是太乖,谁家孩子还不能干出点出格的事儿来?你什么事都同殿下说,让他拿主意,难怪他将你当女儿养。”
我心说才没好吗,灌魔的事是我自个做主的,凉亭的事也是我这个做主的,这都是第三回了。
可长这么大才出格过三回,我没脸说。心里头为难,将被子盖到头顶,蹬了两下脚:“季云卿你怎么总怂着我干坏事呢?”
他说怎会:“为师这是教你,要自立。”
……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理得人头疼。随军出行那阵子留下来一堆课业,眼见就到了要上交的时候。好在我不靠谱的昏了三日之后,婚礼的相关事宜都移交给了管事。但天镜宫那边的事只有季云卿一个人,忙不过来且没旁人可接手,便提升了优先顺序。
我一面往陛下那去,一面慷慨想,在拯救苍生的重任面前,课业与我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呢?季云卿在后头催我:“这么几步路,咱们入夜前能走到吗?”
我怨念瞪他一眼,脚步略略迈大了些。
陛下还在前厅会客,我从后窗偷偷瞥到了一眼,想起凉亭的事,心跳如擂鼓。
陛下改着太子常服,仪态万千,不怒自威。可惜我没能及时醒来,今个册封太子的大典定然是很风光的。凝眸去瞧,就连身遭的龙气也强盛明显了几分,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