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抬眸环视着深广空阔的殿宇,暗夜里,常常有奇怪的声音从沉寂的角落里钻出,直刺人心,——原来那个亦袅,也不过就是笼子里的一只垂死挣扎的鸟,并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江湖恶少,——呵呵呵,当真是太抬举他了!
“一笔勾销,我一时也做不到。不过,听你这么解释过了,我倒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只是错怪了唐门,不知是否会被寻仇?”阿鸾眼珠一转,唇上漾开一个浅笑,“为了你,我可真没少干傻事。”
小花儿紧拥着他,将脸埋在他芳香的发中,深深呼吸,轻叹着:“阿鸾,我想你,非常非常想念。”——那些海上无眠的长夜,那些璀璨的星辰,都记录着他一点一滴的眷恋。
阿鸾‘嗯’了一声,心里浮起暖潮,那些过往,不堪回首,都暂时尘封了吧。他身子微侧,忽然问道:“景生,你说小许今晚反复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报,会不会是东夷海寇又行动了?”一向勤勉努力的阿鸾惯性地想到他负责的海防,不禁心生忧虑。
“——不会的。”小花儿从阿鸾的发上抬起头,断然否定。
“为什么?”阿鸾将下颌抵在膝盖上,舒服得微眯着双眼,像只乖巧的小猫儿,老虎的利爪早已悄悄收起。
“因为我的特混舰队正在为你守卫着东海海防。”
“——啊,果然是你!”阿鸾兴奋地惊呼起来,瞌睡虫彻底跑到了天不吐国,“景生,景生,快告诉我,详详细细地告诉我。”阿鸾转过身一把抓住景生的手腕,景生吃疼地皱紧眉头,“你先别着急,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你要是表现好,我就慢慢地都告诉你。”
“景生,你……你的手腕怎么了……怎么回事?!”阿鸾震惊地盯着小花儿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在洗浴时遮盖伤口的临时护腕掉在了水中,“啊,没事,没什么,”小花儿躲开阿鸾的视线,拿起枕畔干净的内袍裹在身上。
阿鸾眸光一凝,坚决地揪住小花儿的胳膊,“——告诉我,你手上的伤,还有昨晚我中毒之事,倒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明浩——?”
小花儿没奈何,只好坐下简要地说了一下昨晚事发的经过,只是下意识地隐去了有关亦袅的情节。
阿鸾恨窘地紧咬着下唇,眼睫一片湿润,他的双拳猛地举起又狠狠下落,痛击在榻上,那坚硬的檀木大床也不禁吱地叹息一声,“当初在苍渊时,就是明浩对你下的毒手,他,他真是无可救药!”
小花儿了然地点点头,痛惜地凝视着阿鸾,——阿鸾一生孤苦,如今唯一的亲兄弟竟也变得禽兽一般了。
“你……你刚才说醉流和恒春……那个情药榜的第一和第二……都……都让我中了……”明霄满额冷汗,眼中却凝起一丝丝迷蒙,他虽身处深宫,但也知道这两位情药的鼎鼎大名,一想起昨晚醉梦中那无边无尽的癫狂情动,也不禁身上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