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卫无暇简单明确地回答。
明涧意又是一惊,根本没料到卫无暇会如此回答一句客套,他一下子噎住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听无暇继续说道:“只因阿鸾收了我的礼物,你便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他如今伤得只剩半条命,我儿也急得丢了魂儿,我……我又怎能好?”
卫无暇单刀直入的发问一下子将明涧意逼到死角,武王的面色青红不定,气息也越来越急,“那可并非寻常礼物,那……那是你大夏的皇后金册与金宝!”明涧意既忧心青鸾的伤势,又因从前之事见愧于无暇,真真是忧心如焚,想了又想,才迟疑着如此作答。
卫无暇一听就挑起双眉,“怎么?阿鸾配不上那金册金宝吗?还是大夏配不上南楚?”
“呃——”明涧意一下子被无暇问得噎住,全然没想到她将这两个全然不同的事务相提并论,刚要开口辩解却又被无暇抢了话,“阿鸾那孩子真似明玉珍珏,你……你怎么就忍心下得去手?我答应了他要将金册金印取回,陛下还请担待。”卫无暇一想那浸满了鲜血的刑架,和……和那个可能已然逝去的胎儿,就心疼得红了眼圈,侧过身不欲再看武王。
明涧意见她如此激动,心里虽窘,但也浮起一丝气恼,心想青鸾受了那无妄之灾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宝贝儿子,不禁也冷下声音说道:“大夏皇后的金册金印我自不敢留,已派人送到了夏阳,太后何时将太子青鸾送回南楚呢?”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可把卫无暇更气得够呛,倏地转身面对武王,微微扬起下颌:“送阿鸾回来白白让你打死吗?真正该惩治的你放纵不管,却将那么好的孩子往死里打!”
“你……你说什么?”明涧意震惊地问道,抬手扶住旁边的书架。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吗?你还欠我儿杜华一个公道呢?他……他屈就下嫁明霄……却……却被明浩一枪击毙……这……这笔帐又怎么算?”卫无暇逼视着明涧意,丝毫不让他有躲闪之机。
——啊?!明涧意不敢置信地愣在当地,再也动弹不得,原来……原来那杜华真的是无暇之子!是呀,杜华,杜华,原来他姓华!
“他……他他……是你的儿子?”明涧意明知故问,完全是因为太过震惊!
卫无暇深深点头,“对,他是我的孩儿,当初他下嫁阿鸾为承徽,也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凭你的一纸诏书和他对阿鸾的情意,却被你的二王子明浩杀害,此事还没有了断,如今你又为了阿鸾与阿……阿璃之事责罚于他,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卫无暇眸光烁烁,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却咄咄逼人!
武王原本还理直气壮,此时一听无暇提及杜华,便一下子无比沮丧,明浩的所作所为确实罪不容恕,只因当时自己一时手软才放他逃亡,如今杜华的娘亲兴师问罪找上门来,明涧意还有何颜面,但他毕竟为一国之王,输人不输阵,只得勉强端起架子,强词夺理道:“杜华遇害始末……还……还未最后查明……他……他当时也是自愿嫁与青鸾,可如今你儿华璃却诱拐青鸾,我教养他那么大,是为了他能振兴南楚而不是去做什么后宫领袖,一国之后!”明涧意越说越觉得有理,视线一扫,发现卫无暇已面色煞白,星眸幽深,不禁心虚地猛地顿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卫无暇瞪视着面前憔悴而又执拗的男人,慢慢走上前去,慢慢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心中只有南楚没有天下,你只想着让阿鸾光耀南楚却从未想过他可以光耀天下,不是因为你没有野心,而是因为你一向狭隘偏执,而是因为你从不认为阿璃能与阿鸾分享他的国家,再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在大夏只有一国之后,并无后宫领袖,大夏宫中并无嫔妃后宫,从文帝时起已然如此了。如今我儿成璟帝也早已表示除了阿鸾,他不会再有任何其他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