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蜿蜒着流到她靴前,像一条伺机狩猎的毒蛇。
她并不晕血,可乍然瞧见这么大一滩血,加上亲眼目睹山羊胡被杀死,心理上有点过不去这个坎,双重冲击下这才没撑住晕了过去。
不过问题不大,第一次不太习惯,以后多看几次总能习惯,既来之则安之,是她求着和大反派一块儿行动,不能因为见不得别人死就送自己去死。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应该是会不会摔进血里,要真脸朝下弄的浑身脏兮兮,殷折雪那个怪脾气的家伙肯定不会管她死活。
但她没想到他会拦腰接住她,甚至还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意识溃散前嗅到的那股冷梅香不会作假。
于是她放心地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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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堕修不受拘束,随心所欲,一向以强者为尊,三年前容非愁杀了上任门主自己上位,凭实力打服无狱门所有不服气的堕修。
如今却连打都没打便直言认输,顿时引起在场部分心高气傲的堕修们的不满。
容非愁将手一摊,懒洋洋道:“你们若是不服,就自己去找死呗,我不拦着。”
然后这群人就黑色的剑雨扎了个透心凉。
殷折雪随手将无意识的顾影风撇下去,完全不管他有没有滚进血滩里,单手揽着曲秋橙的腰将她拢在怀中,阴沉地看向准备看戏的容非愁。
下一阵剑雨即将出现在他脑袋上方。
容非愁:“……”
他立刻站起身,力排众议道:“找个医修给这位姑娘看看,她若是伤了一根毫毛,在场的各位一个都活不了。”
他倒真不是说假话,他知道殷折雪干得出来这种事。
好在曲秋橙只是因为晕血才失去的意识,不然今天不多死几个人都平不了这事儿。
半个时辰后。
容非愁捧着一碗面走进门,瞧见那道灰袍身影仍默不作声地站在少女床前,心中一哂。
这可不像他记忆中殷折雪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