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指骨微微蜷缩,很安静地等着她上药,很难看出它原本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样子。
她心口在发颤,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系统指导道:“手上的腐肉要剔掉,不然会影响新肉生出来。”
曲秋橙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她很慌,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消毒水之类的,万一发炎怎么办?
系统继续给她出主意:“没事,看见那个青莲花纹的瓶子了吗?你倒上去,再拿把小刀一点点把腐肉剔掉……”
曲秋橙心惊肉跳地按照步骤操作,大约是太紧张了,她不得不说话转移注意力,习惯性地磕巴了一下:“疼、疼的话,你就跟我说说话,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
殷折雪看着她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心想就算疼,疼的也合该是他,她抖什么?
她倒完青莲水,拿着细小的剔骨刀剔下第一片焦黑的腐肉时,刀子险些没拿稳,还是殷折雪用另一只手托在她腕下,强硬地按着她的手一刀下去,眨眼便切掉大片腐肉。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眉尖不适地蹙了下,语气不咸不淡道:“既然下不了手,又何必强迫自己这么做。”
曲秋橙声音有点闷:“你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既然知道迟早要死,为何现在不早点死。”
她推开他的手,攥紧了刀子,下第二刀时明显有很大进步:“有些人明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死,但不妨碍他们现在好好活着。我确实下不了这个手,但又必须得做,而且不做又怎么知道真的做不到呢?
“你呢,你明知道自己的伤该处理,为什么却不在意?”
殷折雪不作声。
她平复心跳,继续找话题道:“殷折雪,你以前也经常受伤不处理伤口吗?”
有好几秒,他都没说话,直到她下第三刀,还想找点话题转移注意力时,他才平静道:“忘了。”
她一愣,刀子陷入拇指那片的腐肉,很快反应过来,心惊肉跳地将之剔了个干干净净:“为什么会忘了?”
殷折雪盯着她苍白的下颌,拇指那里倏然传来钻心的刺痛,他不由蹙起眉,掩藏在灰帛下的喉结急促滚动,嗓音低哑许多:“忘了就是忘了,哪里有为什么。”
这语气还真是……幼稚。
她突然有点想笑,抿了抿唇道:“要不你再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他撩了下眼皮,正打算拒绝她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又道:“不然我太容易紧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医疗实操,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太紧张,中间一不小心把你指骨掰断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