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媒六证重新来过。而且成亲之前,你们二人不能见面,见了面啊,怕不吉利。”
“孩儿记得务观和婉妹成第一次亲时母亲也是这么跟孩儿说的。”陆游的心是彻底安进心坎儿里了,母亲不会再骗他,他和婉妹终于能在一起了。
“这就对了,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不可破的。”陆母看着陆游温顺的样子感到满意。
“那一切全凭母亲做主。”陆游起身,对着陆母深深一揖。
陆母道:“你放心,母亲会尽早择一个良辰吉日让我的务观儿啊,再做新郎,你只管放心等着。”
“只是母亲,不知婉妹现在人在何处?”陆游再次向陆母作揖。
陆母扶起他,帮他仔细整理了衣裳,柔声细语道:“婉姑被你舅舅接回杭州去了,你只需忍耐几日,便又能大红花轿迎她进门了,所以不急在一时。”陆游有些欢天喜地,只要母亲不再阻挠,他多等几日又何妨?三年的时光都忍过来了,还怕这几日吗?
从春天到夏天的这段日子,陆府一直在忙碌着陆游的婚事,婚礼的一切事宜陆老夫人都不让陆游插手,亲力亲为,陆游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母亲充满了感激。他想他母亲大抵是为三年前的冲动感到后悔,而在弥补些什么吧!他一直遵守母亲的嘱咐,没有去杭州找唐婉。为了有**能终成眷属,他依从了他的母亲。他就那么忍耐着等到婚礼那一天。婚礼那天,整个陆府张灯结彩,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中午时分,大红花轿终于抵达陆府门前。府门大开,陆游身着红袍,乐呵呵地站在府门前,鞭炮声噼里啪啦震天响,红色炮灰,白色烟雾,漫空飘飞。陆游有些懵,陆母推了他一下道:“务观,还不去接你的新娘子?”
喜娘已经掀开花轿的帘子,一身红装,头盖红盖头的新娘被喜娘和丫鬟搀扶着盈盈下了轿子。陆游的心狂跳着,眼里有泪雾浮起来。婉妹,历经千辛万苦,我们又走到一起了。他忽而有了近乡情怯的心绪。
“务观,快去啊!”陆母催促。
陆游踟蹰问道:“母亲,为什么丫鬟不是青碧啊?婉妹的贴身丫头不是青碧吗?”陆游发现站在新娘子身边的小丫头虽然眉清目秀,却是张陌生面孔。
“你离开三年了,青碧那丫头也大了,你舅舅将她许给别人了。”陆母的解释合情合理。
陆游不再质疑,一切不是梦幻泡影,是真真实实的,他陆游二婚了。陆游喜盈盈地走上前,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结着大花的红绸子,和新娘子一人一头牵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欢天喜地进了陆府。一时间乐声大作,鞭炮声四起。陆游就那么了呵呵地一路笑着,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的新娘子,这红红的盖头底下遮住的是他的婉妹依旧清丽的容颜吧?衣儿不如新,人儿不如故,婉妹,婉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他就那么一心念叨着,牵着红绸那端的新娘子,眉开眼笑地走进陆府去。
陆府门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唐诚父女俩。唐诚一脸不忿,唐婉面色如土。
“婉儿,你看见了吗?现在你该死心了吧?”唐诚看着泪眼模糊的唐婉,心里难过,“陆游辜负你了,孩子,他再婚了,而且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婉儿,你看见他的笑容了吗?这门亲事绝不是谁逼他的,孩子,他已经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然这三年他为什么一封信都没有写给你?三年前,他就给了你一封绝交信,孩子,你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