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仪机械地退后几步,伏了身子行礼,嘴里说着:“多谢老夫人。”
赵母摆摆手,“罢了罢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礼,只要你早日替赵家生下一儿半女的,就是对我最大的答谢了。”
赵士程和悠悠杵在大厅门口,一时不知该进该退。悠悠看见了圆仪,满心欢喜,又满心担忧,恨不能抓了她到僻静出抱头痛哭一番,但是大厅里都是赵家的人,她不敢造次,只是抬眼看赵士程,此时此刻,她猜不透公子的表情,正失神着,赵士程猛一低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她吓了一跳。赵士程只觉好玩,笑着摇摇头,拉了她的手便走进大厅去,大厅里众人的目光都向他二人投射过来。唐婉见赵士程紧紧拉着悠悠的手,不禁一凛,站在主子身后的青碧更是如临大敌,眉头紧蹙。
“圆仪来了?身体可是好些了?”赵士程温和地笑着。
圆仪已上前,拜了拜,道:“圆仪拜见姐夫。”
青碧立即喊起来:“二小姐,你不可这样称呼公子,公子都已经是你的夫君了。”
圆仪神色一黯,赵母笑着道:“不妨不妨,圆仪和士程尚未成亲圆房,这称呼啊日后再改不迟。”
青碧还想说些什么,唐婉伸手拉了拉她袖子,她只好极不情愿地欲言又止。
“起来吧,你大病初愈的,身子骨还单着呢,不要这样长跪地上,地上凉,小心又着凉了。”赵士程扶起圆仪,圆仪并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一旁的悠悠脸上。悠悠一脸悲喜交加,泪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转,圆仪的泪也浮上眼眶。此番她之所以会跟唐婉来赵府,一是为王剑,一是为悠悠。她想起唐婉所说悠悠和那林一飞将军两情相悦之事,便急急走到赵母跟前跪求道:“老夫人,圆仪有一事相求。”
“说!”赵母挑起了眉毛。
“悠悠原是代我嫁到赵府来的,现在我已来到赵府,还请老夫人开恩还悠悠自由。”
圆仪只顾低头说得急促,哪里看见赵母的面色已经急剧地晴转多云,只见赵母将手里的茶盏往茶几上重重一搁,严肃道:“你说得对,要不是悠悠代嫁,那一日我们赵家可就成了山阴城里的大笑话。悠悠既是我们赵家恩人,也是士程的侧室,这是阴差阳错,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我们就不要违拗天意了吧。赵家就士程一个男丁,开枝散叶、延续家族香火的责任就落在你们这些媳妇身上了,你姐姐已经靠不住了,我能不能抱得孙子,全靠你和悠悠,所以我希望日后你们几个能够团结和睦,亲如姐妹,不要因为你和婉儿都是唐家出来的,就抱团孤立悠悠。”
赵老夫人一席话厅上众人都面色骇异,尤其是那句“你姐姐已经靠不住了”,犹如沉重一鞭抽在唐婉的心上,将她这原本风吹霜打的枯木抽得枝叶零落,好不凄惶。青碧难过地看着她家小姐像一根枯槁,没有任何生气地坐着。
赵士程已经责备地打断了赵母的话,他道:“母亲,你言重了,圆仪刚来府内,还有许多事情要适应,母亲你就暂避,不要和小辈们搅和了。”赵士程说着,笑嘻嘻去扶赵母,给明月使了眼色,明月便拉了赵母离开大厅。
赵母一走,悠悠连忙去扶圆仪,圆仪抬头是一汪清泪,悠悠忙道:“小姐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房里吧!”二人向赵士程拜了拜,便相携着离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