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道:“大夫人端的稳妥大方,竟耐不住寂寞。”
青碧十分不忿,几乎要扇吱吱耳刮子,悠悠喝住了她,“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你这样猖獗,只怕会坏了大夫人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吧?”
青碧一股子窝火回了大房,将吱吱不敬,悠悠袒护的事都在唐婉和赵士程跟前讲述了一遍,心情郁闷,气到哭。唐婉并不说话,只是把目光调向赵士程,赵士程笑道:“丫鬟之间口角是正常事,那吱吱原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只是悠悠虽然冰雪聪明,玲珑奇巧,却不是个肯轻易耍心机的人。”于是一场纷争平息过去,唐婉和青碧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赵士程袒护新房的人,而新房那边悠悠和吱吱因为赵士程留宿大房也是满心不悦。悠悠欲找圆仪过来同榻而眠,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被吱吱阻止了,说天色已晚,只怕圆仪小姐已经睡了,再说两个孕妇碰面不吉利,怕相冲。悠悠便作罢,为今之计,当然是保胎为重。
次日,赵士程来新房看悠悠,很有些过意不去,吱吱给了他些脸色看,悠悠倒是不以为意。悠悠道:“我现在怀了身孕,不能伺候大哥哥,刚好由婉姐姐代劳,悠悠就放心了,婉姐姐照顾大哥哥是最为稳妥的事情。”
悠悠言语温婉,笑容温柔,赵士程满心窝地感动,于是一整个白日都陪着悠悠,入夜了才去唐婉房里。这么过了几日,悠悠收到了林一飞从杭州城寄来的信,悠悠拆信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遂一入夜就支走吱吱,一个人沿着抄手游廊径自去寻圆仪。
天上是寒星几点,一弯弦月如弓。时令已入秋,夜冷霜露寒,悠悠披了一顶红色斗篷站在圆仪房中时,令原本十分凄清的卧房顿显热闹喜庆。圆仪引着她坐到床沿上,拔下头上银簪子挑亮了烛芯,遂也坐到床沿上。悠悠凝视着圆仪煞白如纸的脸色,伤感道:“我托丫鬟婆子送过来的补汤你都可吃了?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清瘦成这样?”
圆仪眉目含愁,幽幽道:“我这种心情如何养得好身子?”
“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孩儿着想,要努力加餐,最近天气转冷,一场秋雨一场凉的,你的衣裳可够暖和?被子可够厚?”悠悠握了握圆仪的手臂,又探看了床上的被衾。
圆仪道:“这些都是不打紧的事,只是我怀孕三月了,这肚子是要开始长的,妹妹何时帮我请个郎中来,好让肚里这可怜的孩子可以见得天日?”
“明儿我就请郎中来替姐姐把脉。”
圆仪蓦地想起什么似的,道:“两个孕妇不宜这样面对面,怕冲撞了胎儿,你还是快回吧!”说着,就把悠悠往房外推。
悠悠笑道:“你可是听吱吱那丫头信口胡诌?哪就那么迷信了?你先别忙着推我走,今夜我来是要给你看个东西。”悠悠说着就从袖子里抽出林一飞捎来的信递与圆仪,圆仪狐疑地打开来看了,瞬间脸色骤变。
悠悠见她如此,便将她扶回床上,劝慰道:“从今往后,你且安心做公子的人吧,说到底王剑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见异思迁之人,不值得姐姐再为他牵肠挂肚,你要替他生下孩子我不阻止你,毕竟生命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既然不爱公子,那这个孩子往后也好做你人生的寄托与依靠,只是从此你对你的王剑也该死心了,你对你的爱情也该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