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起身深深福了福,隐忍道:“一切听凭婆婆和夫君做主。”
赵老夫人看着唐婉不温不火、忍辱负重的样子很有些来气,烦闷地道:“那你去如意轩看看圆仪去,让她好生养着这胎,别想第一胎那样糊里糊涂就掉了。”
“是,婆婆。”
唐婉到得如意轩之时,圆仪正卧床睡得迷迷糊糊的。玢儿将她引到卧房外,唐婉看着她这几日跪罚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便道:“小夫人母子平安,你也逃过一劫,好生服侍着三夫人,务必保护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切不能再莽莽撞撞的了。”
玢儿听唐婉言语间带有威慑力,不禁心下害怕,又兼圆仪事先嘱咐过她千万不能将她滑胎的事情抖出来,便忙不迭地点着头,颤声道:“奴婢一定会小心谨慎,服侍三夫人。”只是心里又分外惶恐,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无济于事的啊,三夫人肚里的孩子早就掉了啊。
唐婉没有理会玢儿,径直进了圆仪卧室。圆仪正躺在床上极不安稳地睡着,唐婉走上前替她掖好被子,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便握了她的手,轻唤道:“圆仪,圆仪……”
圆仪一下惊醒了,见床沿上坐着唐婉,虚脱地坐起了身子,唐婉拿个枕垫给她靠着,道:“你脸色这样不好,可是胎儿不太好吗?”
“没有,胎儿很好。”圆仪慌忙道。
“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方才放心,毕竟前头流过一个孩子了。”唐婉说着就要喊玢儿去请郎中,圆仪慌忙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姐姐……”
唐婉疑惑地看着圆仪。
圆仪道:“府里不是就有太医吗?请他来给我看看就行,不必外头请去。”
唐婉神色凛然道:“你是说王剑?你们还是不见为好吧!”
圆仪道:“姐姐,我都忘记前尘往事,你怎么还执拗地记得?府里没有草堂王剑,只有皇上派来的太医局新贵王剑,他既然能到太医局去伺候皇上、娘娘们,医术自是比外头的郎中好上千倍万倍的,由他替我看视,岂不更令人放心?”
唐婉却并不相信圆仪,坐在床沿上不动。
圆仪又道:“姐姐若不放心,大可在一旁陪着,还可叫公子一旁陪着,这样总不用担心我会和王太医有什么瓜田李下的嫌疑吧?”
见圆仪说得笃定,唐婉只好由她。玢儿去禀报了赵士程,赵士程请了王剑一同来到如意轩。王剑装得没事人一般,立行一个医者应尽的本分,不动声色与圆仪把了脉,便起身对赵士程与唐婉拱手道:“请公子和大夫人放心,三夫人脉息平稳,胎相稳定,母子皆好。”
王剑如是说,赵士程和唐婉自然欢喜,而圆仪悬着的一颗心也是暗暗落了地,王剑还是念旧情的,帮她隐瞒了滑胎的事情。